站在夜空中,俯视众生般,秦晴坐在小白长长的蛇尾之上,轻轻晃悠着修长美腿。
“蔡德业吗?”软糯的声音响起,还荡漾着笑意,只是隐藏在笑意之下是冷冽杀意,“还记得被你丢在排水渠中的陈娇吗?还记得被你推下站台的陈美玲吗?”
吧嗒一声,酒杯碎裂,蔡德业猛然站起身,脸色巨变。
这些年无恶不作的蔡德业,早已习惯刀尖舔血的生活,但是对于陈娇与陈美玲的死亡,他有另外的恐惧。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陈娇倒在血泊中的模样时不时还会出现在梦中,令他无比恐慌,甚至每年他都要求神念佛,求各种符咒,法器,只求心安理得。
但是后来开始沾染上桃色生意,越来越多人落入他手中,他似乎都忘记了……
可是很快,蔡德业又冷静下来,他内心的恐惧与面对想要威胁他的人不同。
现在的蔡德业有钱,有能力,黑白两道都认识人,任何人想要拿这些事情威胁他,都会无声无息的消失。
“你想要什么?”淡漠的声音,蔡德业推开身边的女人,起身离开包厢,站在窗口抽烟。
十几年没有听到任何人提起陈娇这个名字,蔡德业都有些恍惚,他都快忘记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子了,还有陈美玲,他现在只能想起她最后获得的保险理赔金。
“我想你要的命……”听着手机上传来的柔弱女声,蔡德业笑了。“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陈娇是谁,你可能是打错电话了!”
蔡德业的不在意,让秦晴的心情更加不爽了,但是她还是面带笑意,继续说道:“那我给你听点有趣的东西吧……”
录音响起是蔡承平的声音,他迷迷糊糊,好像喝醉了般跟人诉说着当年如何听爸爸的话将妈妈推下站台。
听到这些内容,蔡德业的表情逐渐浓重起来,并非是在惧怕威胁,只是感觉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早晚要害了蔡家。
可惜,他命中再无子嗣,不然他早就放弃蔡承平了。
“你想要多少钱,直说吧!”这些东西并不能影响到蔡德业,他一直以为对方只是想要钱,秦晴却再次轻笑出声,道:“我对钱没兴趣,我在楼下拐角的废弃球场等你。”
几分钟之后,蔡德业叼着香烟,无比悠闲的出现在球场边缘,这里四处空旷,墙壁上只各种涂鸦,每天夜晚这里都有许多没钱的不良少年聚集在这里厮混,但是今晚却出奇的安静。
也许是过分自信,也许是背后还有其他准备,但是此时蔡德业却是孤身一人。
“美女,想要钱还不简单,我那个儿子可是出了名的人傻钱多,你需要来威胁我吗?”
将烟头熄灭,蔡德业还在四处寻找,好像凭空出现的秦晴从黑夜中走出,她戴着帽子,黑发散落,露出白净的脸蛋,纤细的骨架,犹如少女般诱人。
“可惜呀,我只想要你们父子的命!”
抬头的瞬间,蔡德业才发现这张脸庞的脸蛋上还有一双诡异的眼眸,绚烂的紫色,幽深的墨绿,瞳孔狭长,好像猫咪紧盯上猎物般。
“忘记刚刚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从现在开始,你身后永远跟随着陈娇与陈美玲的冤魂,所有被你害死的人都会化作厉鬼找你索命,无时无刻,无孔不入,你将永无宁日,用你的死亡与鲜血来赎罪吧,蔡德业!”
说完这些话,秦晴左手掐诀,戴在蔡德业胸前的佛牌碎裂。
等蔡德业再次清醒过来,还在纳闷,他明明在包厢内跟那群兄弟喝酒,为什么会突然跑下楼来透气?
而且还是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嫌弃的啐了一口,蔡德业转身往娱乐城内走去,黑暗好像变得无比幽深,只能看见远远的路灯下有个女人站在下面。
蔡德业压根没有在意,这里是红灯区,不少女人都会站在街边揽客。
可是当距离拉近,蔡德业逐渐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那个女人好像很熟悉,侧脸竟然跟陈美玲一模一样。
浑身僵硬的蔡德业想要离开,双腿好像灌了铅般,迈不出步伐,只能眼睁睁看着陈美玲转过头,满脸血的女人在路灯下对着他露出呲牙咧嘴的笑容。
对,就是呲牙咧嘴,这不是比喻词,没有任何修饰的意思,而是陈美玲那张脸已经破破烂烂,被火车碾压过的痕迹还在,但是陈美玲还是努力咧开嘴,大股大股黑血从嘴角不断溢出。
“老公,时间到了,我来接你一起下地狱呀!”
熟悉的笑声,无比诡异,从四面八方响起,蔡德业瞬间被冷汗打湿,发出疯癫的尖叫声,蔡德业开始奔跑,但是陈美玲却始终跟随在她身后时不时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肩膀,贴在他的背脊上对着他的耳朵吹冷风。
“我错了,我错了,当年的事情,不赖我,我们当时已经被逼上绝境了,若是没钱,儿子也没救了,都是为了儿子,再说当时也是他推你下去的。”
呵呵,别人家的女儿可以卖给村长家的傻儿子换钱,自己的妻子也可以用生命换钱,现在蔡德业还想推卸责任,甚至愿
意牺牲儿子,将左右罪责都推给蔡承平。
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很明显蔡德业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彻头彻尾的人渣!
终于看见娱乐城的大门,蔡德业以为看到希望,拼命往灯光大亮的地方奔跑,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寒意。
脏兮兮的孩子,瘦弱无力,包裹在宽大的红色棉袄中,不断滴落的血液在她脚下腐烂,发出恶臭的味道。
“叔叔,还记得我是谁吗?”
陈娇对着蔡德业挥手,微笑,可是因为被埋在排水渠下太久,浑身血肉早都腐烂,随着陈娇的动作脸上的皮肉不断掉落,露出森森白骨。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倒,蔡德业狠狠摔在马路上,瞬间熙熙攘攘的人群出现在他身边,不少狐朋狗友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