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我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转头就看见白瑞站在阴影处,脸色焦急。
“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人吓人,吓死人的。”我拍了拍胸口,呼噜毛吓不着。
白瑞小声解释道:“对不起,我真的是没别的办法,这里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你能拿到药吗,治发烧的药?”语气急切中带着恳求。
“谁病了,严重的话要去医务室,药不能乱吃,要对症,前年大壮弟弟发烧,被他奶喂错了药,后来成傻子呐!”
白瑞皱着好看的眉,深叹了一口气,“他,他没办去看病,医生也不会给他看,”他说着,又往我这走近了两步,面色凝重,“有点特殊情况,但是他不是坏人,求求你,帮帮忙!”
这么严重么,平时冷静自持的白知青都说求字啦,我瞪大眼睛,分外讶异,看来的确是重要的人啊!
“上回着凉,医务室给我开的药,还剩两颗,你等会儿,我去翻出来。”话音一落,我也干脆利落回房去找药了。
还好我有备份的习惯,除了不好藏的大东西,这类小体型又不容易得的东西,如药品,如山里挖的人参,连吃的鸡蛋红糖都用金手指一生二,二生三的备着。
脚下生风的冲回了卧室,哥哥去当兵后,我就一个人占了一间房,木头打的柜子多了三个,刷的打开我的藏宝箱,翻找出治退烧的药粒,心念一转,拿着意外挖的小人参复制了一根,一起用报纸包好。
刚走到门口,娘拿着抹布从厨房出来,打量了我一眼,“这大晚上的,又去哪里疯,小心你爹揍你,他心气正不顺呢。”
“娘,有人病了,我给他送药去,做好事,为人民服务呐!”不等娘再说什么,我就窜了出门。
白瑞在阴影处站着,黑夜仿佛要把他吞噬掉,听见我的脚步声,连忙看了过来,瞧见我手里的包裹,脸上露出来感激的表情。
“这白色的药粒是治受凉发烧的,不过我是冬天病的,现在是大夏天,不晓得对不对症”我打开报纸,指给他看,“嗯,你说的那人年纪大吗,要是年老体虚,就用这个泡水喝,有用。”我试探的问道。
白瑞看着一脸关切望着他的小女孩,攥了攥拳头,神色一变,严肃道:“我不能连累你,要是以后有机会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这个是自行车票,当作是药钱。”一把票塞到我手里,拿着药包跑远了。
我拿票在夜色中凌乱,算着这么清楚吗?不能连累我?难道是有罪的人不成,眼珠一转,难道是被下放的那人,这白瑞恐怕不是身世简单的知青,看这自行车票就晓得,一般农民根本是拿不到的。
“系统,你说美人怎么老是那么身世曲折啊?我要不要乘虚而入,英雌救美啊!”
“……”
“系统,系统,怎么不说话,对了,我可以把自行车票多复制几张吗?”
“不能,但是你可以换成自行车后,复制车辆。”
自行车不只要票,还要钱好吗?我吐槽道,想想都心酸啊,目前本人存款不到十块钱,这还是哥哥在家时一起上山挖山珍草药赚的。
一是纸币不能复制;二是哥哥一直跟着,挖到去卖的东西也不好复制,凭空多了,哥哥肯定会发现;三是今年严厉打击投机倒把,彻底断绝赚钱的路。
我怀揣赚钱大业进去梦乡时,白瑞蹲在牛棚照顾病人,老爷子烧的全身发烫,药已经喂下去了,正拿着泡过井水的毛巾给爷爷擦拭物理降温,守到半夜,烧终于退了。
白瑞松了口气,靠在泥胚墙上,透过破落的棚顶,望着闪闪发亮的星星,不知怎么想到了小姑娘的眼睛,圆圆的,亮亮的,看着就让人欢喜,甩了甩头,转头看向的躺在草席上爷爷,思绪万千。
秋收临近尾声,这几天也没瞧见白瑞,说是公社知道他会修拖拉机,把人借出去了,也算是露了头,总不能白修吧,包饭不论,说不定还能赚点外快。
而我开始了赚钱买车大业,首先出了公社,把脸抹黑,眉毛画粗,换上哥哥以前的衣服,把头发藏在大草帽里头,成功变身农家少年。
力气不大,就背了一份红糖,一块靛青色的布,一点花生红枣,小米窝着鸡蛋轻装上阵,准备到地方再复制,费劲挤上了去县里的汽车,车上乌泱泱的一群人,我赶紧挤到窗户旁边的位置,没办法啊,晕车,而且车上的各种味道实在熏人。
今年年景好,虽然衣服还是补丁摞补丁,但人精神面貌都不错,都大包小包的背着,鸡鸭都有带上车的,是不让买卖了,但拦不了人‘走亲戚’吧!
经历各种不适的乘车体验后,终于达到目的地,照例吐了一回,漱了口,嘴巴一抹,扯了扯被挤成梅干菜的衣服,好吧,更像朴素的劳动人民了,这年头,十八代贫农才是最光荣的!
没带壮劳力,不敢去黑市,这体力跑都跑不动,说实在我也不知道黑市在哪,我打算直奔医院附近,不行就去大厂的家属院,找准目标,冲!
县里条件好很多,至少有三层高的楼房,街上零星也看到自行车,
骑在车上的人,神气活现的,不亚于现在开玛莎拉蒂的样子,我也投去羡慕的目光。
晃悠到医院门口,怎么乱糟糟的,突然看见一群红卫兵,心里一慌,赶紧躲到一旁,他们在抓人,几位白发苍苍穿着白大褂的老人被他们反手压着,拖着往前走,领头年轻红卫兵高喊口号,围观的人群纷纷躲避,唯恐被连累。
“系统,我有点难受”我无力的看着这一幕,县里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宿主无法改变历史进程,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我想理论两句,就听旁边大婶埋怨骂道:“作死,把那技术好的医生都抓走,生病了谁给他治,那几个娃娃医生都没用,害的我媳妇都小产了!”
“婶,吃红糖鸡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