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她是幸运的,因为她遇到的人是宇煜。
他摇了摇头,动了下嘴唇,说了一句话,“他才幸运。”
柳浅浅没有听清,还要再问时,白玉栖突然抬手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
柳浅浅一愣,还没有反应,白玉栖又立刻松开了手,甚至退后了一步,好似自己从未做过逾矩的举动。
“好了,送的再久,终归也该走了,”白玉栖手臂一摇,折扇打开,他轻轻摇了两下,朝着宇煜的方向微微示意,“去吧,他在等你。”
白玉栖没有任何留下的理由,再者,他留在金陵城也是不安全的,白家的冤案尚未平定,顾夷长又是金陵城里人人喊打的乱臣贼子,柳浅浅虽然不舍,可是也不希望给白玉栖徒增烦扰。
她掩去心底的酸涩和眼里的湿润,扬起笑脸,宛如明媚春时,“大哥哥,江湖路远,等你到了一处心怡的居所,定要给我来信。”
白玉栖轻笑点头,“自然。”
柳浅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看得认真,她颔首一笑,轻轻屈了屈膝盖,竟是如同儿时一般与他见礼,“大哥哥,一路安好。”
白玉栖一笑,双手握住他的折扇,拱手作礼。
说罢,她垂下眼眸,缓缓的转过身体,迈开步子。
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
白玉栖脸颊上的笑容再看不见,他随着柳浅浅的步子走出亭子,脚步一转,却是与她相反的方向。
马声嘶鸣,一匹俊朗的白马由远及近,跑的飞快,卷起一路尘土。
柳浅浅不知道自己走了几步,直到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那双黑色的靴子,她才停了下来。
宇煜自然是看到了白玉栖抱她入怀的那一幕,他眼眸深邃,身侧的拳头都紧紧握了起来,如今柳浅浅走到他跟前,他却是轻轻伸手盖上了她身前的那双手,没有说话。
白玉栖翻身上马,拉着缰绳,白色的马儿在原地转了个圈,他不远不近的看着背对自己的柳浅浅,握着缰绳的手也是用了力道。
“白玉栖。”
宇煜沉声,一个金黄色的令牌从他手中抛出,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
白玉栖伸手去接,他摊开手掌,只见里面躺着一枚金色的令牌,正面刻有四个字,“免死金牌”,背面亦是四个字,“如朕亲临”。
他看着手中的令牌,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水光已然不见,他轻轻一笑,翻转手腕便把令牌放进了自己衣服里头。
“皇上。”
白玉栖也好,顾夷长也好,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叫皇上。
“我的小丫头就交给你了,她爱哭,你虽贵为天子,但也多哄着点。”
就在白玉栖说话的间隙,两滴硕大的眼泪落到地上,暗黄的沙土上也多了两个深色的圆点。
都是习武的人,宇煜看到了,白玉栖自然也看到了,他微微一笑,跟上一句。
“就当欠我们白家的。”
“就当欠我们白家的。”
初晨的太阳在宇煜的背后升了起来,给他们三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柳浅浅微微抬头,不敢直视还算柔和的阳光,睫毛闪动了几下。
宇煜却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薄唇轻启,“浅浅与你们白家何干?”
白玉栖的笑容一滞。
宇煜又道,“朕自会哄她,与旁人无关。”
两句话,一句无情至极,一句却又深情似海。
白玉栖坐在马上,马步悠悠兜了两步,听见宇煜的话,他不由轻笑,“如此,也好。”
白玉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