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来,没有。”法通感叹,“新化公主身体健康,精神状态蓬勃,神智清明。她至少还能活五十年。”
“那很好。”
顾长渊的身体放松下来。
法通接着叹道:“可是殿下只有不足五年时间,若您再枉顾身体,还能活几日, 可就不好说了。”
“对我来说,五年和三年,一年,并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呢?蜉蝣尚且争朝夕。”
“蜉蝣争不争朝夕,你又知道了?”顾长渊嗤笑,“难道你个念经的和尚, 也知道蜉蝣在想什么?”
法通想了想,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确实不知道。”
“看来是和尚臆想。”
“这……殿下若这么说,也有道理。”法通笑道,“那天上的云,风,月,雪,又有什么伤和悲呢,无非都是人赋予他们各种意义罢了。但我还是要劝殿下,五年和一年终究还是不同的。若您有五年时间,每年回来一次,还可以见她们五次,若您只活一年,此去也许便是永别。难道这也没有意义吗?”
顾长渊笑道:“唉,你这话倒是叫我无法反驳了。”
“人为什么怕死呢,不过是心有惦念,心有不甘。”法通微笑道,“只要殿下心中还有在意的人,您就不可能真的甘心去死。”
“虽然不甘心, 但也要试着去接受。”
“殿下,一定会有办法的。”法通认真的说, “只要您答应我,不要再这般折腾自己的身子,回到闽中后,安心养好身子,别的什么都别管。三年内,不,一年内,我和师父一定能找到办法!”
顾长渊笑道:“好,本王答应你。”
“唉,殿下要说话算话啊。”
“本王何时食言过?”
“不知道呢。”法通说,“所以我已经决定了,这次陪殿下一起去闽中郡。”
“啥?”这次轮到顾长渊愕然。法通微微抬起下巴,仿佛浑身闪烁着圣光:“贫僧要待在殿下身边,劝阻殿下做伤害自己的事情。若这次贫僧也在闽中,一定会拦着殿下回京。殿下也就不必挨这顿鞭刑!”
“你这和尚,滚回你的寺庙,念你的经去!爷不要你跟着, 成日里絮叨絮叨, 日子还怎么过?”
“不,贫僧要跟着您。”
“不要!”
“要的。”
“不!”
“要。”
……
刚靠近窗户的丁春芳听见这话,吓的一激灵。
……
半个月后,京都已经正式进入了深秋,顾长渊的鞭伤差不多养好了,皇帝命他即刻返回闽中郡,没有圣旨不得再回京。
谁知马车刚离开瑄王府,就遭到了刺杀。
一个妇人举着刀子,不管不顾的朝马车冲过去,哭喊着要杀了瑄王,给她的女儿报仇。
丁春芳轻而易举的制住了她,仔细一看,才发现刺客竟然是蜀王妃。
这个平日里雍容高贵的女人,此时却蓬头素面,满脸愁容和伤心悲愤。
“当街刺杀亲王,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丁春芳对任何试图伤害王爷的人,都不会有半点怜悯之心,他冷笑着掐住蜀王妃的脖子,“早知今日,你们蜀王府当初怎么有胆子算计王爷,把你那个恶心无耻的女儿塞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