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东方的天空射出了一道阳光。
对于科尔维岛上的尼罗军民们来说,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难熬的一个晚上。
岛上到处都是受伤的人员,那些能够被救治的已经算是十分的幸运,而剩下的则只能头破血流地待在路边痛苦哀嚎。
天亮之后,眼前所见更是触目惊心,这座海上要塞眼见之处皆是一片狼藉,城墙垮塌,房屋倾倒,乱石杂乱地堆积在道路上,流民抱着被子在冷风中迎来了曙光。
这还只是城里的情况,如果算上军港里的情形,那就更为糟糕了。
昨天晚上万国号那一通炮击,军港里大大小小近二十艘船只皆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这种情况下科尔维岛等于是失去了出海作战的能力,在这些船只被修复之前,这里的守军只能困守在岛上。
就在费沙尔带着士兵巡视海港的时候,可以看到从东方的海面上又有打着阿蒙神旗帜的船只从科尔维岛经过。
不用怀疑,那些船只上所载的就是那些从尼罗出逃的富商贵族们。尽管后有尼罗的追兵,前有科尔维岛的堵截,但这并不能阻止尼罗权贵阶层出逃的
势头,哪怕知道前面是火坑,这些人还是冒着被火焰着身的风险往里冲。因为往前冲可能是个死,但起码还有生的希望,如果留下来那真的就是死路一条。
从清晨到中午,从科尔维岛海域经过的船只就已经不下十艘,那些船只上面每一艘都载着尼罗的那些富人们,他们正疯狂地逃离身后这个已经陷入失控的国家。
费沙尔站在海港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船只绕过科尔维岛,往沃特莱斯的方向逃走,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心中的狂怒无处可发。
阿姆斯特朗来到费沙尔身后,带来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皇子殿下,昨天这场炮击我们的伤亡人数已经统计出来,死亡6人,受伤超过四百人,房屋被损毁上百处,军港里的战舰皆有不同程度损伤。”
“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要听的是这个吗?”费沙尔回头怒瞪着阿姆斯特朗。
“……”
阿姆斯特朗愣在那里,他很是错愕,按照常理难道这个时候主帅不是应该要知道昨天晚上的伤亡情况吗,如果不知道具体的伤亡情况,怎么安排接下来的对策呢。
“可是皇子殿下,我们
的伤员太多,岛上的军医和药品都捉襟见肘……”
“你给我闭嘴!”
费沙尔是个睚眦必报,气量狭小的人,他根本不在意那些受伤的军民,这些人在他的眼里本来就和蝼蚁没有什么区别。
“没药就别治,死就死了,我现在要做的是马上集结一支能够出海的舰队,然后杀到沃特莱斯,将那些杂碎全都剁成肉酱。”
“皇子殿下,可是我们现在怎么集结一支舰队?”
“去想办法啊,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去?”费沙尔愤怒地冲着阿姆斯特朗吼道:“派人去尼罗,带着我命令去征用啊,把所有过往的商船、民船全都征来,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我手把手地教你吗?”
“这样的话,我们会失去所有人的支持的。”
阿姆斯特朗还没像费沙尔这样疯狂,他知道这样做会带来的危害,强行征用所有抵达尼罗的船只,只会让世界各国和尼罗的关系迅速恶化,以后那些国家和地区很可能都不会再与尼罗有任何的贸易往来。
但费沙尔却并不会想到这些,他就是个眼光短浅,气量狭小的家伙,因为昨天被炮轰的事情让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他
现在所想到的只是怎么报复沃特莱斯,让那些该死的杂碎们好好感受到他的愤怒。
“那有怎样?失去所有人的支持又如何?”
“别人都已经踩在了我们头上,岂能就这样坐视不理?”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七天之内必须给我征集一支三十艘船以上的舰队。”
还没等阿姆斯特朗拒绝,费沙尔就断绝了他的后路,“不用你说话,你也没有办法拒绝,七天之后如果我看不到一支庞大的舰队,你就等着被军法处决吧!”
面对费沙尔的蛮不讲理,交横跋扈,阿姆斯特朗还能说服自己以大局为重,暂时忍下这口气,毕竟他当了这么多年的主将,心胸气量都要远比常人大得多,但他手下的那些将领可就无法忍受了。
自从费沙尔来到科尔维岛,这家伙眼睛都快要长到头顶上去了,根本没有把谁放在眼里。原本撤掉阿姆斯特朗自己取而代之这事岛上原来的将领们就已经颇有微词,但碍于他皇子的身份无人敢站出来,但这一次终于有反对他的人站了出来。
“你没有权力这样要求阿姆斯特朗将军,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混
蛋皇子,没有资格对科尔维岛的事情指手画脚!”
阿姆斯特朗的身后,一个穿着铠甲的将领站了出来,而且看起来来者不善,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出鞘的弯刀。
“斯诺将军,你做什么!”
阿姆斯特朗看到这个叫斯诺的将军拔刀而出,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赶紧怒声呵斥,想要将他赶回去。
但斯诺将军似乎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阿姆斯特朗怎么呵斥,他依然握着刀走朝着费沙尔走了过来,“哈伦将军、莫里斯将军,这些优秀的将军都是因为你才死的,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费沙尔没有说话,阴狠地盯着斯诺,那双眼睛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科尔维岛不应该由你胡作非为!”激动的斯诺举着弯刀朝费沙尔冲了过来,嘴里边喊道:“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可我敢!不就是一死吗,我今天就要替大家宰了你这混蛋!”
“斯诺将军,休得胡来!”
阿姆斯特朗没想到斯诺真敢举刀朝费沙尔砍去,想要上前阻止,却慢了一步。
看到斯诺举着锋利的弯刀冲过来,费沙尔的脸上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了一丝可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