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完年,江稚鱼全家就上京城了,她母亲也没有给她置办春装,身上还是去年的。
十四五岁还在长个子的时候,去年的衣服今年就有些短了。
江稚鱼又补一句:“不影响我貌美如花。”
胡若瑕:“”
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胡若瑕微微仰着下巴,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回击一下,“出来做客都穿成这样,说明你没几件像样的衣服,以你江家的财力,不应该啊,你姐姐穿的可比你光鲜多了。”
若是前世,江稚鱼听到暗指她不受家里待见的话,心里一定会无比难堪。
但是此刻,哪怕筚路蓝缕,哪怕身处泥沼,她亦心如磐石,刀剑不入。
这些小打小闹的言语攻击,像是被奶猫挠一下似的,不伤分毫。
江稚鱼甚至笑了一下,虽柔声细语,却半点没客气道:“关你何事?”
胡若瑕微微瞠大了双眼,圆圆的脸鼓起来,她怎能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么欠揍的话?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宣威伯的女儿,在楚郡这穷乡僻壤,跟公主没两样。回来这些日子,地方官员和豪绅大族的千金,无一不是捧着她让着她。
冷不丁听人这么不客气的说话,还有些不适应。
江稚鱼扭头笑笑,“你又不是老虎,有什么不敢的。”
胡若瑕的双眼就更圆了,“我是这个意思吗?”
“那你要告诉胡夫人,不带我进京吗?”
胡若瑕原本也真没这打算,感觉江稚鱼看轻了她,撇过头悻悻道:“我才不会那么幼稚。”
江稚鱼不解的问她:“那我还怕什么?你又说不过我,也打不过我,还没我好看,我怕什么?”
胡若瑕张张嘴,好气哦。
最后憋出一句,“打架我可不输你!”
江稚鱼笑笑,没反驳。
才怪!
胡若瑕见她没吭声,才有点心里平衡,转而夸道:“你这人,倒比你那假模假式的姐姐强一些。”
江稚鱼一下子就乐了,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看不透她姐姐的虚伪,真心诚意的说一句:“承蒙夸奖。”
换做前世,别人这么说江知微,江稚鱼怎么也要维护几句,毕竟一家姐妹,她姐妹关系再不好,也要顾着江府脸面。
现在么,管她去死,江知微名声臭大街关她何事?
胡若瑕实在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回答,不禁张圆了小嘴。
江稚鱼冲她眨眨眼,然后眉眼弯弯地笑了。
胡若瑕停了脚步,神情仿佛看透一切,“你方才在我母亲面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的样子可一点儿也不端庄。”
胡若瑕一副看穿了她的样子。
江稚鱼挺挺腰背,假笑着道:“彼此彼此,方才胡姐姐在胡夫人面前也挺淑女。”
还不是刚跨出门槛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