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思虑一番后,摇头道:“益州境内,虽说有诸多的名士,更有许多饱学之士。但大多数人,都已经在秦王麾下出仕。”
“至于其余的人,虽说都准备出仕,但让他们组建院,肯定不行。”
“当前的情况,只能请殿下安排人担任院的院长。老朽听闻长安院内,有杨彪、司马防等诸多名士大儒,秦王随便抽调一人,就可以担任院的院长。”
任安道:“如此,益州境内的院,就能够建立起来。”
张绣顿时笑了。
眼前的任安,真是一个纯纯君子,没有半点的私心。
张绣道:“既然定祖公这么说,本王修一封,传信给长安院,令院的大儒,前来益州办学,主持益州院的事情。”
任安捋须道:“大善!”
张绣道:“定祖公来有两件事,那么第二件事呢?”
任安正色道:“老朽来的第二件事,是关于南蛮人的事情。”
张绣的脸上透着一丝冷意,沉声道:“定祖公是听闻本王屠戮南蛮人,如今来邛都县,准备为南蛮人鸣不平。甚至于定祖公认为,本王杀过过甚了吗?”
“非也!”
任安摇头说话。
张绣脸色稍缓,问道:“哦,本王愿闻其详。”
对屠戮南蛮人的事情,张绣没有半点的悔意。因为他就是要屠戮南蛮人,让整个益州南面各郡的蛮人,以及其余的一些山中野人知道,一旦出山劫掠汉人百姓,后果不
堪设想。
这是要杀鸡骇猴。
这一点,不容置喙!
任安神情柔和,不急不缓道:“老朽年轻时,曾游历益州南面各地,亲眼见证南面各地的汉人百姓,日子颇为清苦。”
“原本他们的日子,就过得不怎么好。时不时的,还有南蛮人出山劫掠,导致百姓更是雪上加霜,日子过得艰难。”
“秦王屠戮南蛮人,震慑所有的南蛮,是应有之意。”
“这是应该做的。”
任安正色道:“老朽要提及的,是涉及到南蛮人的治理,以及涉及到整个益州南面的稳定。除非秦王能灭掉整个南蛮族群,令南蛮绝迹。”
“可无数的南蛮人,藏身山中,许多人不曾出山。”
“要灭南蛮,并不容易。”
“所以老朽的建议,是以霸道手段扫荡劫掠汉人百姓的南蛮人,也就是先前秦王屠戮蛮人的手段。如今,再以王道手段,令其余没有出山的南蛮人归附。”
“恩威并用,王道为主,霸道为辅,才是长久之道。”
任安道:“所以老朽认为,秦王屠戮南蛮人后,可以颁布相应柔和的政策,给予南蛮人诸多好处,鼓励南蛮人出山,令其归附。如此,才能逐渐瓦解南蛮作乱的事情。否则仇恨不止,益州南面永无宁日。”
张绣听到后,微微颔首。
任安再度道:“说起来,原本老朽南下面见秦王,只有第一件事情的。因为进入越嶲郡后,听闻秦王斩杀数万南蛮人
,才偶有所感。若是老朽所言不妥,请秦王权当是老年人的啰嗦话语,一笑置之。”
张绣却是面色肃然,一派敬重的神情。
任安所言,是老成之谋。
治理一国的政事,本就是阴阳相济,王霸相辅才是长久之道。
张绣对任安这样的人,印象很是不错。因为任安不曾倚老卖老,也不是要教训张绣,而是真诚为张绣考虑。
所以张绣的态度,也缓和下来,微笑道:“定祖公的一番劝谏,张绣铭记在心,多谢定祖公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