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匾,虽然不是什么名家写,也不是什么圣上赏赐,但是这是谢家的脸面。
谢家先祖数代的经营,三代先祖立足于朝堂之上,在风起云涌的天下为谢家扬名,在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的朝局之中为谢家的建立而奋不顾身。
数代人的心血,才能够换来一个谢家的牌匾,这就是哪怕他谢家已经没落了,仍然是阳夏之中的世家。
仍然会有谢缵这等勤奋好学,希望重现先祖荣光的小辈,因为过去,而这牌匾,就是谢家过去荣光的脸面。
今日,这牌匾不但被摘了,更是被劈了!
而谢家之人,竟然不能多说什么,因为他谢家之子,输给了何家的纨绔。
看着昏迷不醒的祖父,还有吐血的父亲,谢缵此时已经是完全呆愣了,而刚刚将谢家的牌匾劈断的何遵此时也终于是有些醒酒了。
他是被四周的惊呼声给吓了一跳,然后这才恢复了短暂的清醒。
看着脚下的牌匾碎片,看着四周那惊恐的百姓,还有乱做一团的谢家,他知道这次他或许是真的冲动了。
不过他没有道歉,因为他知道此时何谢两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大仇了,道歉,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最后何遵留下了一句“我何家之人,从来不逊于尔等之辈”的场面话,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一个乱糟糟的现场,一个凄凄惨惨的谢家。
第二日,发生在谢家的事情就被传遍了整个阳夏,甚至可以说快速的朝着整个陈郡,乃至整个豫州蔓延开来。
因为这一夜,曾经也算是名噪一时的谢家,没有了。
谢家三脉,谢居贞,谢安贞,谢守贞三脉,只有最后选择拒不出仕的谢居贞一脉在乱世之中活了下来,剩下的两脉早就
不知所踪了。
或许也有可能早就死在了乱世之中。
可就在昨夜,何遵砸了谢家的们,拆了谢家的匾,谢家家主,也就是小家伙谢缵的祖父谢仲庸直接昏迷过去,谢缵的父亲吐血之后,当夜就去世了。
天亮之前,谢仲庸醒了,可是知道了儿子身死,再想到谢家受到的屈辱,竟然直接一口气儿上不来,也随之而去了。
谢家本就人丁稀薄,这一下子,谢家一下子少了两个顶梁柱,留下的只有一个年幼的稚子,谢缵。
而天亮之后,这件事已经完全的传扬开了,何遵给自己正名了,给何家正名了,但是代价,是谢家的分崩离析。
此时的谢家已经是鸟驱兽散,此时谁也不觉得一个十岁的稚子能够将谢家撑起来,众多仆人看在这些年谢家虽然不算善待自己,倒也没有渴求自己的份儿上,便没有要月钱,直接告辞离去了。
一时间,年仅十岁的谢缵,连丧事他都办不起来,因为一直说自己饱读诗的谢缵,并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做。
而此时,因为这件事情还有何家的关系,无人敢上前去主动援手,同时还有一个消息从谢家的仆人口中传出来。
谢缵痴傻了,从昨夜开始,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就如同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做,什么也做不了了。
恐怕,很快他就会饿死在谢家的祖宅之中。
这个时候,便是一直十分看重他的阳夏长也是讳莫如深,不去掺和谢家的事情。
而在另一个地方,几乎算得上是一手主导这件事情的刘禅,并没有想象之中那般的开心,甚至他还有些许的难受。
“怎么,事情如你所愿,谢缵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和曹氏的太学有什么关系了,此时
你若是出现在他的身边,当是会被他看做恩人,想要收服这个有天赋的小子,也是十分容易的。
为何不去?”
简雍走到了刘禅的身边,问出来的问题,刘禅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他只是张了张嘴,连一个“我”字都说不出来,只是脸上十分的沉默。
简雍从怀中取出来一个布帛,然后递到了刘禅的面前。
“这是当初在永安城之中,你父亲交给老夫的,他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生怕自己死的时候,你这个逆子不在他的身边,他不能亲口对你说,所以便让老夫代为保管,等他死了,交给你。
可是老夫觉得,此时交给你,或许更好一些。”
刘禅看着这封布帛,缓缓的打开,然后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上面只有一句话。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后世的千古名言啊,可是如今再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却是觉得,那么的讽刺。
“叔父,要不叔父打我一顿吧!”这是刘禅第一次请求简雍责罚他,可是换来的只是简雍摇了摇头。
“当年国让要走,你父亲舍不得,可是他还是放走了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