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计数的足肢被隐藏在腹腔外的甲壳下,两根细长的触须左右摆动,正探知着来自外界的气味因子。
狭长的眼睛只剩下感光的能力,完全无法正常视物,却丝毫不影响它们在沙暴当中寻找猎物。
这些长相类似前世界鼠妇的怪物因为狄摩的苏醒而变得极为活跃。
“又是爬行虫,不过这次的体型大得离谱,高度甚至接近两米,来自资料的信息记录,高速移动时能够达到每小时六十公里。”
“正面撞击的情况下,足以对一般核辅器造成摧毁性伤害。”
“诅咒灵”取下背后的长枪,摩擦着枪柄处的锈迹,外置摄像头略过周围聚拢而来的庞大身影,就连白尘都不由得轻瞥眉头。
如果放在平时,他虽然也会因此而感到麻烦,可当下这种情形,却并不能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外界因素拖延太长时间。
否则,谁知道那只“虎头鲳”的狗能在狄摩的胃袋里存活多长时间,要是因此毙命,那岂不是说冒着如此风险再度返回的行为毫无意义。
“我还是觉得你没对我讲实话,你肯定知道那个和镜子相关的梦境的深层含义……对吧?”
jker在这个时间点如是问道,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就内心深处的朦胧预感,白尘绝对是对此有所隐瞒的,只是不清楚他究竟知道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爆破客”停下前进的动作,足踝后方的长钉毫无阻碍地扎进地面,以防止周围暴风沙尘对机体的干扰,使之歪斜。
“这是为了你好,至少在我看来……”
白尘叹了口气,jker到底还是了解他的,相处几年的时光,多少次共同面对感染生物配合战斗,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默契,有些时候真的能够带来意料之外的洞察力提高。
没办法,既然被识破,也就只好坦白,却仍然未曾明说。
“先解决眼下的麻烦吧,爬行虫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始狩猎了。”
“呵,到底是谁狩猎谁啊。”
jker没有过多纠缠,毕竟白尘很少能在面对一件事的时候表现得这样踌躇,很明显能够看出,“虎头鲳”所说的梦,并不简单……
“爆破客”将榴弹发射器倾斜,伴随着颤抖般的低鸣,一颗闪亮金属色泽的弹体就从枪口喷射而出,落在不远处的地面,激荡起猛烈的尘埃。
爆破的巨响随之到来,烧的烈焰被飞扬的砂石击溃,爬行虫痛苦的嘶吼淹没在狂风的呼啸当中。
相似的场景一次又一次出现,jker仿佛发泄心中的莫名怒火般企图将距离自己最近的庞然巨物撕扯成血肉模糊的残片。
前后六次密集攻击湮灭了爬行虫原本厚实坚固的甲壳,露出其下生长的艳红色的脆弱肌肉和内脏,大量鲜血自狰狞的伤口渗出,它们争先恐后溅落地面,淹没在炽烈火光里。
“吼!”
声带几乎要撕裂开来,由此就能够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痛苦正侵占这感染生物的大脑,它仰起头部,张开满是粗糙“牙齿”的口腔,这些硬化骨质物,其实并不能够像是高等生物般咀嚼,只能起到研磨食物的作用。
“这么大怨气?”
见到眼前场景,白尘只得在心里小声念叨,“诅咒灵”依靠后背的辅助推进器悄悄远离了jker一些,着实害怕这女人要是真的发起疯来会不会无差别攻击周身一切能动的活物。
“我可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我现在心情很好的,你就算不告诉我和梦境相关的事情也没关系的。”
咧开嘴角露出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如果不是那对几乎要幻化成野兽竖瞳的凶恶眸子,还真就相信了jker的鬼话。
她肯定在闹脾气,肯定……
榴弹撕裂开巨型爬行虫的半边身体,无数足肢在半空纷扬,炸成碎片的身体组织辨别不出形状,各色的体液交织流淌着。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的话……”
白尘实在没办法,他本身也不太清楚,总是任由着对方的脾性究竟是关心还是别的什么因素,每一次都是如此,jker就像是个用耍无赖的手法向家长讨要玩具的孩子一样。
只不过就这种行为而言……
属实有点过于残暴了。
“嘿嘿。”
眼见是阴谋得逞,jker很快放下枪口,令已经堆积了不少热量,散发出白烟的特制武器得以散热喘息。
她突然觉得已经不再仇视那些长相丑陋奇特的爬行虫了,自然也没必要非得令得它们死无全尸。
“实际上,就和那个梦境里阐述的一样,我们所有经历过那个梦的人,都是一块属于镜子的碎片,终究都会借由某些特殊的方式融合到一起,变成……”
“完全统一的存在。”
“虽然不清楚这个过程是怎样进行的,那种融合究竟处于什么层面,至于融合结束后,被融合的个体会受到什么影响产生什么变化。”
“但这就是既定的事实……”
长枪高举,随后化作模糊的黑影径直砸下,呼呼的破风声响回荡在耳畔,一只如重卡般横冲直撞向前奔袭的巨物爬行虫便被强行截停。
它的脑袋混浊一片,埋没在脚下的土地当中,脖颈部分的甲壳几乎被尽数摧毁,化作簌簌落下的渣滓。
“比清道夫容易对付。”
白尘将谈话的中心转移到感染生物上,他实在不愿意再聊到这种完全浸泡在未知当中的话题,如果可以,甚至想要忘记有关那破碎梦境的一切。
特别是在自己也经历过同样的梦的情况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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