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眼睁睁地看着闻璟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她慢慢矮下身子，捡起屏幕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眼底凝着压抑的恨意。
少顷，她抬手擦干眼泪，拨了通电话出去：“闻伯母，我有件事，是有关阿璟老婆的，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一下……”
哥儿仨朝宴会厅里面走去，都默契地没提及刚刚的不愉快。
闻璟吩咐：“给我准备一套服务员的衣服。”
十分钟后。
闻璟从更衣室出来，白色衬衫，黑色马甲，脖子上戴着红色领结，板板正正。
宽肩窄腰大长腿，好身材展露无疑。
他单手拖着托盘，上面象征性地放了几个盛着酒的高脚杯，迈着散漫的步子，在大厅晃荡，寻找目标。
那姿态，一点儿都不像来打工的，比客人还要松弛，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好在，闻璟无心家族事业，也鲜少以闻家大少的身份在公众场合露面，没人认得他。
此时的裴言川，正在和闻霆还有几个负责人谈论医药项目的事。
“抱歉闻总，这个项目我恐怕不能参与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后续可以介绍几位更加合适的人选给您。”
裴言川不卑不亢，婉拒了闻霆抛出的橄榄枝。
闻霆拧了拧眉，面露不解：“为什么？咱们之前不是聊的好好的吗？是不是我这边给出的条件你……”
裴言川摇了摇头。
“不，是我个人原因
，您给出的条件很丰厚，但我近几年想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我的妻子和家庭上面，曾经的我，因为学术研究忽略了家庭，失去过我爱人一次，如今不想再重蹈覆辙。”
新药从研发到上市一般需要十年左右，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
这样的机会，很宝贵，也很有意义。
曾经的他，一定不会放过。
但现在，乔仪是他唯一不能失去的，所有的事情，都要排在乔仪的后面，他只想专心捋清楚和乔仪的关系。
再者，闻璟是闻家人，他害乔仪流产伤了身子，他无法做到心无芥蒂地替闻家做事。
之前他决定接这个项目，是因为乔仪嫁到了闻家，算是半个闻家人。
裴言川当时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跟她建立微薄的联系。
可如今，乔仪已经提出离婚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得成，但至少是有希望的，他可以等，
闻霆看了眼裴言川身旁的许晚，试着争取，“我看二位感情挺稳定的，家庭事业两全其美岂不更好，小裴才三十吧？而立之年，正是拼的年纪……”
闻霆正苦口婆心，突然，面前窜出一道黑色残影。
随着一声不走心的“哎哟”，几杯红色液体连带着托盘，一起砸在了裴言川身上。
许晚吓了一跳，看着裴言川被浸湿的西装外套，连忙从包里掏出纸巾，给裴言川擦拭：“快擦擦……”
裴言川不
动声色地避开她的动作：“谢谢，我自己来吧。”
客套又疏离。
许晚心里前不久才漾起的涟漪，霎时间荡然无存。
“你怎么……”
闻霆拧眉，刚想责备。
等看清闻璟那张脸后，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差点儿没忍住在公众场合爆粗口。
他是老眼昏花了吗？怎么看谁都像他家那个狗都嫌弃的逆子？
许晚替裴言川打抱不平。
“你这个服务员怎么回事儿？故意往客人身上泼酒，还不赶紧道歉！”
闻璟挑眉，拖着强调，语气有点儿欠：“都说了是故意的，道什么歉啊？”
一个抢他老婆的三儿，他没当场给他两拳就不错了！
这个劲劲儿的样子，闻霆确定了，面前这人就是他家逆子。
除了闻璟，没人这么贱！
裴言川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上的酒渍，微抬眼皮，凉凉扫了闻璟一眼。
这种场合，他不欲和这个智X正面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