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盛家的路上,季母见季落落闷闷不乐,有些好奇,“你不是很喜欢林笙吗?怎么这么没精神?”
喜欢吗?
季落落摇下车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时候,她穿着廉价的花裙子,来到了季家。
她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见到高楼大厦,第一次有佣人给她开门。
隔着落地玻璃,她也第一次见到了林笙。
林笙和季明珠在弹钢琴,是四手联弹,
阳光跳跃在他们身上,宛若金童玉女一般。
他对着季明珠笑,“今天怎么了,一连弹错了四个音。”
季明珠穿着蓝色的蓬蓬裙,语气骄横,比公主还像公主。
那一刻,她从未有过的自卑,就像是丑小鸭历尽艰辛找到了家,却发现家里已经有了一只最美丽,最骄傲,最优雅的白天鹅。
她恨这个白天鹅,她想抢走她最宝贵,最珍视的一切。
漂亮的衣服,奢侈的首饰,晋城双姝的身份,爸爸妈妈全部的爱,还有……温柔漂亮的未婚夫。
林笙是她抢来的,可季明珠依然那么耀眼,盛宴,徐景年,陆锦西……他们依然围着她转。
围着假天鹅转。
那么,娶不娶的,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林笙又不是季明珠喜欢的人。
“没有啦,妈妈,我就是没睡好。”
季落落乖巧地拉起季母的手,“您放心好了,我以后一定知进退,懂礼貌,做一个让您骄傲的孩子。”
季母闻言,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她哽咽着将季明珠揽在怀里,“落落,你一直都是妈妈最爱,最爱的宝贝。”
季落落点头。
盛家就要到了,她不得不
打起精神,对着镜子慢慢补妆。
盛家极大,一眼望不到头的大。
一水儿的中式园林,匾额是某朝宰辅亲自题的,树是百年前的,脚底踩着的鹅卵石是从圆明园里淘出来的……
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阶级森严,等级分明,不敢稍加逾越。
直到此刻,季落落忽然明白了“底蕴”二字,是为何意。
盛家的主宅,林笙是没资格住的,季母和季落落也一样。
佣人领着二人,去了林笙居住的侧院。
林笙伤的很重,给季母见礼时,季落落见他的肩胛骨处又晕开了血迹。
十分明显。
“怎么伤的,还疼吗?”
季落落关切地问他,满脸写着担忧。
“已经没事了,让你和伯母担心了。”
林笙脸色苍白,几个动作都做的十分吃力。
季落落将手里的锦盒放下,“都是补身体的好药,希望能帮到你。”
林笙给她沏茶,“多谢。”
然后就没了下。
季母取出一张支票,递到了林笙面前,“快到年底了,到时候账面亏空,老爷子看了也不高兴,咱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方便的,你拿着,数字随便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