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欢向前看去,门前有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过来,想起方才祖母屋子里的陈妈妈曾叮嘱她一些事宜,心中不由地多添了几分紧张。
大约是因为宋成暄总征战在外,看着本就强健,加上与她身形相差许多,所以不免会担忧。
幸好在廖先生的照顾下,她积压身体里的毒素清出去不少,今年冬天没有生病,否则祖母定然更要挂念。
正这样胡乱想着,帘子掀开,宋成暄进了屋。
徐清欢坐直了身子抬起头看向他,方才喜娘教她坐帐,时间长了脚有些发麻,多亏蓉姐儿前来与她说话,让她趁机歇了歇,现在宋成暄回来了,大约要喝合卺酒,她自然就要重新规矩的坐好。
她换掉了身上繁复的礼服,身上穿着红缎的衣裙,头上的发髻重新梳过,没有了那些繁复的头面,比之方才更多添了几分柔美,撩开帘子的瞬间,仿佛瞧见她依靠在床边,有几分的慵懒和闲适,不过转眼就收敛了手脚,变得规矩而大方。
想想方才他去拉她手时,她也是这般的紧张,宋成暄的步子就开始略微有些不稳,显出几分醉态。
徐清欢见状忙起身要去搀扶他。
“新娘子还不能下地,”赶过来的喜娘忙阻止道,“要喝完合卺酒才算礼成。”
喜娘说完想要去搀扶宋成暄,宋成暄轻轻摆了摆手。
“新郎辛苦了,今天来了不少宾客,酒喝的真不少,要不是还要回来行礼,恐怕一时半刻无法脱身。”
徐清欢听着喜娘的话,再想想宋成暄方才的模样,心中大约有了几分思量,宁王和顺阳郡王都来了,还有薛总兵、沈从戎和许多将领,这些人聚在一起,哪个肯少喝,即便酒量再大也经不起他们轮番举杯。
她只是在屋子里坐一会儿,宋成暄却要应对那么多人,这样想着不免多了几分心疼,眼下这样看他也是苦苦支撑,她却帮不上忙。
管事妈妈立即搬来桌案。
喜娘看着宋成暄和徐清欢行了合卺礼这才笑着道:“新郎在前面饮了不少酒,但这合卺酒……”
喜娘还没说完话,宋成暄已经一饮而尽。
喜娘连连点头。
徐清欢抿了一口只觉得酒有些辛辣,可是看宋成暄喝光了,她也不能怠慢,只好捧着都饮下。
银桂站在一旁微微皱眉,也不知道是谁准备的合卺酒,一下子倒了这么多,大小姐本来就不胜酒力,也不知道会不会喝醉,好在后面也没有了其他事。
最后的礼仪走完,徐清欢不禁舒了一口气,立即下床去扶宋成暄。
“宋大人,”徐清欢道,“我帮你更衣吧!”他的身上果然满是浓重的酒气,站在他身边好像也被熏得有些晕沉。
“有劳了。”宋成暄声音显得略微有些低哑。
他何时这般客气,从来不都是找借口让她帮忙的吗?现在整个人好似变得更为内敛。
“大小姐,”银桂低声道,“水都准备好了。”
徐清欢轻轻点头:“你们下去吧!”
屋子里没有人侍奉,银桂心中有些担忧,毕竟这些年她和凤雏不离大小姐左右,不过既然大小姐出嫁了,她们也得适应新的变化。
银桂轻轻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