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闭目养神的陈凡睁开眼睛，“老人家家里有十位孙女未嫁？”
“哎，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十五个，有五个看着自己年纪大，变成家里的负担，就自尽了。”
瞎眼老头声音哽咽不已，“去年上吊自尽了，就上个月，还有两个差点……幸好老太婆发现的早，不然又……”
瞎眼老头说不下去了，只有眼白没有眼珠子的眼睛，不停有热泪流下。
天寒地冻，泪水很快就被冻成了冰。
瞎眼老头的话，戳中了月奴的心。
当初她的家里，也是有十个姐妹，名册全都报到县府了，可就算分配了，最后都被退回去。
如果当初不是刚好遇到陈凡招募女兵，她现在已经是平安县某条河流里的一名女鬼。
“那您孙女们的父亲母亲呢？他们没管她们吗？”
虽然很难，月奴的父亲母亲，对她们还是极好。
“唉~”
听到月奴的话后，瞎眼老头重重地叹了口气，“生到十五丫头的时候，孩子的娘难产人没了，而孩子们爹……去年被强征当兵去了。”
“强征？”陈凡一怔，“老人家您儿子最少有四十了吧。”
“四十有五了。”
“四十五，我朝不是有规定，只要年过三十，就不会征入军队。”
三十其实已经是很大龄了，只是现在大庆男少女多，这年纪才往后延。
“四十五不奇怪，村里头还有五十的被强征，唉……”瞎眼老头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如今，男丁是一年比一年少。”
陈凡听着心里也很沉重。
进京之后，为了站稳脚跟，跟沈明远斗得你死我活，一直没有时间去改善这个问题。
四五十岁的男人，都被强征到军队。
他知道大庆男少女多，但是也没想到严重到这种程度。
回京都的路上，陈凡和秦月眉讲起这种情况，秦月眉听着心里也甚是着急。
回到京都次日开早朝，她第一时间问大庆男丁问题。
“吏部！”
“陛下！”
上前应答的是吏部侍郎雷昌坚，吏部尚季玉荣仍然报病。
“如今我朝男丁如何？”
“陛下……”雷昌坚言词犹豫。
“快快禀奏！”
雷昌坚的犹豫让秦月眉有些恼怒，同时心里更加不安。
“陛下，如今我朝，百人当中，男丁数目仅为十五个，而且照着这个情况下去，到明年开春男丁数目将会更少，到时，十五人可能都没有。”
话也说到后面，雷昌坚的声音越小。
“怎会如此？”秦月眉眉心紧蹙，“朕不是让你传令下去，朝内所有州县婚姻分配，生出男婴者重赏？以此来扭转我朝男少女多的现象吗？”
“还有，半年前，朕已经让你把赏金加到二十两银子，你加了没有？”
“陛下。”雷昌坚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啪啦！”
一个奏折本，狠狠地砸到雷昌坚的脸上，“让你回个话，支支吾吾的，定是有猫腻。”
“说！是不是你们把赏金苛扣起来，中饱私囊了？”
“陛下，男丁关乎我大庆江山社稷，臣万万不敢呀，是是……”雷昌坚的目光飘向了现在的户口尚沈元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