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不悦,但很快又想明白,打趣一笑:“行行行,戚禾是你的心上人,自然万般皆是好的,朕不该说她不好。”
谢不言敢为了一个女人顶撞他,倒是件好事。
皇帝知道谢不言一向是个不爱金玉的人,既然财帛不动他心,能被女人牵绊住也是好的。
否则,谢不言屡立军功,却无所求,那他就要怀疑怀疑他是不是在觊觎自己的皇位了。
“这件事朕自有打算,现在宋越安和祝兰芷带着三万大军前往北疆,还未与北疆交手,等边疆有战报传回,再议。”皇帝关心谢不言道,“你的身体还有和南闽大战留下的旧伤,朕听御林军说,你此番去药王谷的路上也受了伤,就别这么四处奔波了,还是先回府里好好养着吧。”
“是,臣弟遵旨。”
谢不言从养心殿离开,却在出宫回府的路上遇到了拦路之人。
盛京不允许闹事纵马,谢不言的马车原本正在大街上慢慢悠悠的晃着往前近,却突然听得前方马匹的嘶鸣声,马车骤然停止,连带着谢不言的身体不稳。
“怎么了?”
谢十一推开马车的金雕画木门,面露难色的看向谢不言,“主上,是……淮阳大长公主的马车在前……”
谢不言撑着脑袋,手中端着描金玉胚的青花瓷茶杯,手指轻轻摇晃,杯中的茶叶便随着动作晃动。
他的声音很轻,但谢十一还是听到了,“那又如何?”
“这……”谢十一回头看了看堵在前面的华丽马车,又转头看了看谢不言,“那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在这大梁,除了需要给陛下和太后让道以外,还有谁配走在本王前头的?”
谢十一面露纠结。
谢不言这么说自然没什么问题,他被太后养大,和皇帝从小一处,现在又掌了兵权,鼎盛煊赫,别人遇到他自然是只有避让的道理。
可这淮阳大长公主却更有些特殊。
她乃是谢不言的生母。
谁都知道,谢不言是前任镇南王与淮阳大长公主所生。
按照常理说,谢不言如今如此出息,淮阳大长公主地位自然也更高,但盛京谁人不知,谢不言早与淮阳大长公主断绝关系,从此母子相见形同陌路。
“让她给本王让道。”
“是。”
既然谢不言都发话了,谢十一自然听自己主子的。
他坐在马车前,仰起脖子冲那边挂满了香囊玉佩、连车顶都是珍珠穿成络子的马车吼道,“既见镇南王车马,还不让道?”
奢华马车之中,淮阳大长公主那张依旧美艳的脸充满了怒意,“好好好,本宫竟不知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儿子见到母亲不请安行礼,反而摆起王爷的谱来了!”
她的奉茶侍女劝道:“大长公主息怒,王爷先前便在陛下面前请旨与您断绝了关系,您当时也同意了,现在又何必与王爷斗气?”
淮阳大长公主一听,美目一瞪,当即一巴掌扇了过去。
“放屁!他是本宫生的,他说不认娘就不认?”淮阳大长公主嗤笑,“当日我同意,是没想到这狗杂种还有今日这番造化,哼,他要是真想不认我,那就先学了哪吒,剔骨还母!”
奉茶侍女被打了一巴掌,连叫声都不敢有,低着头跪在淮阳大长公主的脚边,眉眼温顺不敢违逆。
只是心里却在暗笑。
淮阳大长公主骂自己亲生的儿子是狗杂种,那她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