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舒这才缓过神来,侧过身给他让路:“你想多了,我只是原本以为你不会回来。”
她转身率先向屋内走去,想起江茗雪那天说的江淮景“周末很少回家”,她大概就是这么不巧地撞上了这个“很少”的概率。
江淮景就是她命中的一劫。
时云舒心想。
江淮景将门关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前庭院走去。
男人跟在后面,单手插兜,语气闲散:
“我不回来你很高兴?”
时云舒头也没回:“你非要我说出让你难堪的答案吗?”
江淮景没所谓地笑笑,意有所指:“哦,你是怕我难堪。”
“我是怕某些人的自恋症犯了。”
时云舒没好气地怼回去。
说着纤手提着裙摆,脚下已经优雅从容地迈进了客厅门槛。
下一秒,时云舒就扬起适宜的笑容,不给江淮景反击的机会,乖巧地对江母说:
“苏姨,是淮景哥回来啦。”
丝滑转换,看不出半点痕迹。
江淮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高超的演技,半晌,唇角忽的勾起一个冷笑的弧度。
嗤声道:“真会装。”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时云舒的耳中。
时云舒故作懵懂:“嗯?淮景哥你刚刚跟我说什么?”
苏芸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探身喊他:“淮景回来啦?怎么回家又忘了带钥匙,还让云舒大热天的去给你开门,下次可不能再忘了啊,快过来帮忙端盘子吧。”
江淮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那双明亮如小鹿般的眼睛此时正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并未恼怒,慢慢悠悠地把东西放下,去厨房干活。
“院子就这么几步路,热不死人。”
漫不经心的声音隔着厨房门口的米白色棉麻帘子穿过来,不知道是说给江母听还是说给她听的。
时云舒扳回一局,在原地得意了一会儿也跟着去帮忙。
江家讲究药食同源,平日的三餐将近一半的食材都是以中药入味的。她过去想把案上炖好的党参红枣排骨汤端出去,结果手指刚一碰到雕花白瓷盆边缘,就被烫得缩回去。
她无声倒吸口冷气,摸了摸耳朵,环顾四周,幸好没人看见。
正打算找块抹布垫着,白瓷盆忽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提前抢去。
“起开,别在这儿碍事。”
江淮景一手端着排骨汤,一手拿着一摞白瓷碗,语气不太耐烦。似乎是报刚才被怼的仇,都没正眼瞧她。
时云舒轻轻瞥了他一眼,并不与他计较。
闻言侧身让路,等他出去之后才去端其他的盘子。
吃饭时,大家对时云舒在国外时一阵寒暄,无论是身体还是衣食住行上。
时云舒苦着小脸吐槽在国外上学的惨状,她声音轻轻柔柔的,说学校都没什么熟食,每天就是三明治、沙拉、面包、牛肉换着来,无时无刻不在怀念苏姨的手艺呢。
苏芸既开心又心疼,直往她盘子里夹菜:“看把我们小云舒虐待的,出去一趟又瘦了一圈儿,喜欢吃苏姨做的菜以后就常来,苏姨以后天天给你做。”
“喜欢着呢,谢谢苏姨。”
饭桌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氛围其乐融融的,只除了江淮景始终缄默寡言。
他坐姿端正,夹菜的动作慢条斯理的,自始至终都在专注地吃饭,没有参与话题的欲望,与大家格格不入,不知道的还以为时云舒才是江家人。
“对了,云舒在国外交男朋友了吗?”
聊着聊着,苏芸突然扯到了感情问题上。
几位长辈都期待地将目光放到时云舒身上,只有江淮景微垂着眼捷,没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