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鸢更慌张了,眼泪鼻涕顷刻间流淌了一脸。
“阿鸢,阿鸢。”
“阿爹!”
玉鸢又扑到床边,一声呼唤一声哭啼。
男人浑浊的眼中转出泪雾,摸着女儿的头,满脸慈爱。
“生命自有定数,阎王想要抓人,大罗神仙也是无力回天的,你别为难人家。”
“可是,阿爹,我舍不得你,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呜呜……”
“再过几天你阿哥就该回来了,没有阿爹拖累你,你就和你阿哥出去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阿爹……”
父女两个悲伤痛哭,那一幕父慈子孝看的舒默雪也不禁心软。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舒默雪问银面,期待他能给这一家父女些希望。
银面却摇头,只说了四个字答复:“病入膏肓。”
病入膏肓的人就是神仙下凡也难以救治,就像这个男人自己说的,命运自有定数。
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随即银面腰上一痛,他疼的咧嘴,没好气喝道:“你掐我干什么?”
舒默雪掐他,掐的还很用力,都要把他的肉拧掉了。
“你说呢,既然治不好你就别诊,本来好好的,你看现在他们父女俩多绝望。”
银面好气又好笑:“我怎么发现你这么不讲理呢,又不是我让他生病的,我让他们早点有个心理准备也错了?”
早点儿有个心理准备就能把该交代的交代了,想吃的东西吃了,银面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儿。
舒默雪瞪他,就是他错,不管说什么都是他的错。
外面的雨下的越发大了,小玉鸢哭了很久之后,哭不动了。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就在我家住一晚吧,你们睡我的房间。”
村里穷,每一户人家最多也只有两间房屋,有的人家甚至只有一间。
玉鸢家从前日子还算好过些,只是后来玉鸢的阿爹生了病,日子才难熬了。
“那你呢?”舒默雪问。
玉鸢耷拉下眉眼,哽咽道:“我在这里陪阿爹说说话,困了也能在阿爹的床上睡一宿。阿爹常说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大哥哥和大姐姐给我们烤肉,我不能让你们到外面去淋雨。”
是个既孝顺又知恩图报的好姑娘,舒默雪心中赞赏她的品质,也感叹她命运。
小玉鸢带两个人到自己的屋子,油灯照的四周蒙蒙的微亮,勉强能看清摆设。
屋子虽然很整洁,但也着实很简陋。
当一滴水落在银面的头顶,银面抬头朝屋顶看了看。
“怎么了?”舒默雪看到银面突然抬头,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银面耸了下肩头,“希望今晚上雨不要太大。”
舒默雪蹙眉,不明所以,大就大呗,他们也不用在外面淋着了。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休息吧,我回去照顾阿爹了。”
玉鸢把油灯放到桌子上就转身离开了,并不知道自己的屋顶漏雨这回事。
外面不仅下雨还有风,风卷着雨扑进门口,带来冰冷的寒气。
银面走过去将门关好,屋里顿时暖和了不少。
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床,昏沉的灯光中两人对上视线,气氛迷之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