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莲走后,萧令宜枯坐片刻,而后起身去了太和殿。
那里供奉着先帝的牌位。
一片肃穆中,她走到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黑色牌位前。
他们不就不算恩爱,她更因为朝政繁忙,许久未来了。
他的名字就那样镌刻在上面,一如既往地让萧令宜感到陌生。
是的,陌生。
她从未唤过他的名字,只叫他陛下,他也从来只会唤她皇后。
萧令宜看了半晌,动作生涩地抽出香来,如从前一般唤道,“陛下。”
“他回来了,你知道吗?
“臣妾……不,我,这些年来,我很想他,他亦从未忘记过我,所以,我想与他一辈子在一起。”
“今日来知会你一声,希望你不要介怀。”
她边说着,边将手中点的香插入香炉。
啪——
上好的香炷竟同时拦腰折断。
同时,肃穆的殿中也似乎拂过一阵冷风。
萧令宜脸色未变,再次拿起三炷香点,口中道,“陛下,你不爱我。”
香柱又断。
她重复点三炷香,道,“你我本就因利结合,你亦有心爱之人,为何不肯放我自由?”
香炷再断。
萧令宜脸上终于带上了些表情,她有些生气,加重了语气。
“陛下,这些日子,我为了你的夙愿殚精竭虑,从未有过一丝懈怠,我不欠你任何。”
她说完,平复了下心境,将香炷再次插入香炉。
这次香炷没再断,萧令宜默默盯了半晌,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那笑意很轻,却如释重负。
她道,“多谢。”
……
午后,使臣车队停下休息。
陶将军递过来水壶,“侯爷,卑职已经派人回上京传信了,我们傍晚便能到上京了。”
祁鹤安随意地点了点头,拿上水壶便离开休息地了。
朝阳公主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悄悄跟上了他的身影。
祁鹤安正站在凌霄身前,伸手梳理它颈侧的长而飘逸的鬓毛,眼神专注,似乎并未发现她的靠近。
朝阳公主视线落在他唇上,那薄薄的唇比刚刚要莹润很多,看起来柔和了些许,大约是喝了水的缘故。
她摁住自己砰砰跳的胸膛,迟疑地开口,“你……”
祁鹤安微微侧脸,锐利的视线如刀子般蓦地射向朝阳公主,声音里是化不开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