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眼见自己母后匆匆离开,心中不忿却无可奈何。
让萧令宜好好回到上京,这一局又已经输了。
本来想拿名节说事的由头,也因为祁鹤安的出现而破灭了。
他此时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祁鹤安与太后不睦,包括要回北境,都是他们演给他看的一出戏罢了,目的便是要引他放松警惕。
肃王恨得牙痒痒,以后万万不可再相信这两人的装模作样了。
这次棋差一招,必然要付出代价。
与其在这里纠缠,不如早点回去料理干净手脚。
直到退朝,萧令宜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一关算是过了。
回到泰殿后,萧令宜立刻派人去请了祁鹤安过来。
本来憋着一肚子的话,在见到他苍白瘦削的脸时,变成了一句,“赐座。”
祁鹤安平静地坐下,又喝了杯热茶,脸色稍微好了些。
萧令宜看着他,轻声问,“为什么要来?”
祁鹤安抬眸,眉目轻皱,“……没有为什么。”
萧令宜默然,“你不是想回北境吗?你救了我,我感激你,不想再利用你,给你回去的机会,为什么不要?”
祁鹤安看向案后的女人,见她眉眼间似乎真有不解。
他看了多久,萧令宜便沉默了多久。
他那双黑沉的眸子里光彩变幻,似有无数种情绪即将喷发,最后却无声熄灭。
祁鹤安起身走向萧令宜,隔着案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视线落在她饱满的唇上,微微俯身。
萧令宜下意识屏住呼吸盯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握得很紧。
可最后祁鹤安只是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下她的下唇,他低低道,“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还未等萧令宜反应过来,他已经撤了手转身离开。
萧令宜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
祁鹤安出门时,正好撞上刚到的沈则言。
他淡淡地瞥了沈则言一眼,与平时态度并无不同。
但沈则言却突然叫住了他,祁鹤安侧头,见沈则言恭恭敬敬地弯腰朝他行了个大礼。
“侯爷,多谢。”
祁鹤安眉头微皱,冷声道,“用不着你谢我。”
沈则言抬眸看祁鹤安毫不拖泥带水离去的背影,苦涩一笑。
他是真心实意谢他的。
入朝这么久,他早已没了刚回京时的壮志凌云。
沈则言看得清楚,自己能帮萧令宜的有限。
这次若不是祁鹤安出手相助,大约他便等不到萧令宜回来的那一天了。
他与自己一样,都深爱着那端坐高堂的女子,但也与自己一样,被身份和世俗阻隔。
沈则言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思绪甩开,而后走进殿内。
萧令宜见他进来,亲自起身道,“免礼,你这半月在京中辛苦了。”
沈则言眼眶一酸,连忙垂眸掩住眸中泪意,“都是臣无用。”
萧令宜挥了挥手,京中发生的事她昨日已听王奇说了一遍,不想再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