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还算名声在外,皇帝还没把事情做绝,只是派了个太监过来知会一声。
宫里来的贵人,由谢亢负责接待,使了不少银子,才探出了些口风。
这件事可大可小,其他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冯瑶是一定要上门道歉的,这件事可是那位亲口说的,谁也改不了。
一觉醒来,冯瑶就收到了谢亢的消息,说是下午准备一下,要去给和贺云芙赔罪,回来便要禁足哪都去不得了。
冯瑶难得老实了两天,稀里糊涂地夺了县主的封号,现在成了个富贵闲人,又被赵王又骂了一通,难免心生愤懑。本以为在家消停些时日就过去了,没想到竟然闹得这么大。
不过是抽了那寡妇一鞭子,踢翻了几个贱民的摊子,算得上什么大事?
她随手摔了个茶杯,不忿道:“想不到那林清舟敢去找宫里卖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谗言,竟然说动了那位。”
说着,冯瑶抬头,瞧着谢亢,冷声道:“我才不去给那个臭寡妇道歉。”
谢亢面容无波,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姐,您莫要任性,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坏了王爷的计划,您可担不起这责任。”
听到提起赵王,冯瑶顿时没了脾气,甚至被谢亢说得有些发蒙,一件比不了芝麻大的事,怎么就涉及赵王的计划了?
可此一时彼一时,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要是因此被赵王厌弃了,那才叫因小失大。
……
林府的日子算得上清闲,贺云芙大把时间都在卧房里看医。
这时贴身丫鬟香兰进门,着急道:“小姐,小丫鬟打碎了公子的房里花瓶,您看这可怎么办?”
“什么?带我去看看。”贺云芙将医放下,神情有了些变化。
林清舟的房间一直交由迎月打理,想必她手下的丫头犯了错,这才慌不择路,托香兰过来求救。
只是平时府里的物件还好,要是他父兄的遗物,这事可就难办了,那是林家人心中永远的刺,包括她这个嫂嫂在内。
两人走进林清舟房内,那靛青色的瓷瓶被打碎在地板上,茫然无措的小丫鬟正苦着脸等待责罚。
贺云芙见到那抹靛青,悬在嗓子眼的心,倒是彻底落了下来。这瓷瓶还是她让人给添置的,只不过是为了放些花花草草,算不得什么稀罕物。
依她原来的性子,这种小事,当然不是肯罚的,可当家主母要是拿不出些风度仪态,就是会被旁人瞧不起。
瓶子当然没有照价赔偿,只是象征性地扣掉了小丫鬟这个月的月钱。
正当贺云芙嘱咐了两句,准备回房,邀月倒是急急忙忙冲进来。
“小姐,不好了,那冯瑶又来了,说是要给您赔罪!”
闻言,贺云芙,似是想要出去,然而刚踏出门,忽然想到: “她带了几个人来?”
“就带着那天那个护卫!”说着,邀月走到她身旁,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两人来时的样子。
“慌什么,她安的什么心思,我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贺云芙眯眼道。
眼尖的冯瑶,刚看见贺云芙从前院进来,心头就犯起了嘀咕。这深宅大院的规矩她再了解不过,贺云芙一个寡妇,不好好守在后宅,跑去前院干什么,除非是去了那林清舟的房间……
贺云芙倒是神色如常,神色平淡道:“不知两位今日到访,有何事?”
不等冯瑶说话,谢亢先一步拱手作揖道:“林夫人,那日是小的疏忽了,今日特来赔罪。”
这谢亢不愧是赵王的亲信,按说冯瑶被夺了封号,理应给贺云芙见礼,可他搬出赵王,愣是没法拿名头做章了。
“道歉就免了,我洛王府庙小,容不得‘郡主’这尊大佛。”
说得轻巧,贺云芙不打算给什么好脸色,能夺了冯瑶的封号,还是林清舟合出脸面进宫告了御状,叫她如何能轻易原谅这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