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雪月才带着迟瑜茜回来,风花带着她去安置了住处,雪月则是去向白落幽禀告消息。
白落幽坐在窗前,手中攥着一本医术,低头专注的翻阅着。
雪月进来时,都不忍心打扰这美得像一幅画的白落幽。
半晌,她才开口道,“王妃娘娘,奴婢跟着迟瑜茜前往太尉府,迟瑜茜回到府中后,先是沐浴,再是收整服饰,奴婢都跟在身边,并无异样,但是,即将出府的时候,下人来传话,迟太尉和太尉夫人要见迟瑜茜,然后奴婢就跟着迟瑜茜去房见了太尉,太尉和其夫人只寻常的交代了几句话,例如要好好伺候王妃,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了。”
白落幽放下手中的籍,身子往后靠了靠,“从始至终,她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吗?”
“没有,迟瑜茜沐浴时,她屏退了所有丫鬟,不过奴婢怕她有异样,所以跟了进去,但是只是等在屏风后,并没有亲眼看着迟瑜茜沐浴。”
雪月垂头,她做事向来仔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迟瑜茜绝不可能做出其他事情。
“对了,王妃,她沐浴的时候,其他丫鬟没有进去过便是送热水,也是奴婢
接了送进去的。”
白落幽微微蹙眉,眼神潜藏着疑虑,“一个太尉嫡长女,沐浴的时候,不需要丫鬟进去服饰?”
雪月答道,“奴婢也觉得奇怪,不过她身边的丫鬟说,迟瑜茜从小就不喜欢别人盯着她沐浴。”
白落幽抬眸看着雪月,薄唇轻启,“你去太尉府,有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问到这里,雪月默声思索了片刻,旋即眼中迸出些精光。
“王妃娘娘,奴婢觉得最可疑的就是,迟太尉和他夫人,就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一点都不意外,寻常人家的女儿,去给别人做奴婢,那做爹娘的也不愿意,但是迟瑜茜好歹是一个名门闺秀,跑去给一个王妃做奴婢,做父母的不禁不意外,而且还十分支持,再加上,迟太尉和其夫人对迟瑜茜的态度,十分冷漠,不像是父母对女儿的态度。”
白落幽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丫头比风花观察的更仔细些。”
“王妃娘娘,你是怀疑迟瑜茜进王府另有目的?”雪月皱着眉,不解的问道。
“嗯,如果她真的是图王爷的身子,图王妃的位置,那也倒好了,但怕就怕在,她另有所图。”白落幽将医
术推到一旁,悠然起身,抚了抚衣服下摆上被籍压出的褶皱,“走吧,随我去看看那迟小姐。”
此时,迟瑜茜正抱着自己收整出来的服饰,跟在风花的身后,她小小的身子缩在一块,看起来人畜无害。
风花扭头睨了她一眼,问道,“迟小姐,你好歹也是迟太尉的千金,为什么来王府,连个贴身婢女都不带?”
迟瑜茜神色一顿,眼中弥漫了些许哀伤,“风花姐姐,你不必叫我吃小姐,叫我茜茜就好,我是来王府做婢女的,再带个婢女伺候我,叫什么样子。”
闻言,风花不由得侧目而视。
啧,这真的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吗?还是为了王爷,什么都肯做?
迟瑜茜垂着头,语气带着淡淡的忧伤,“风花姐姐,其实不瞒你说,我在家中不得父亲母亲宠爱,她们更疼妹妹和弟弟些,我从小许多事情也都是自己做的,如果他们疼我,也就不会送我入宫了。”
风花脚步顿了顿,不明白迟瑜茜为何要对她说这些。
迟瑜茜苦笑一声,“在家中,备受弟弟妹妹欺凌,不得父亲母亲重视,在宫中更是步履维艰,所以,我才请旨留在王府……至
少王妃娘娘心底善良,应该不会苛待我。”
风花淡淡的回道,“只要你安分守己,王妃娘娘是不会为难你的。”
走着,走着,迟瑜茜发现风花带她去的院子,距离白落幽和步惊澜的院子有些远,便轻声道,“风花姐姐,你可不可以让我住的离王妃近一点……这样我好伺候王妃。”
“王妃娘娘不喜欢陌生人近她的身,平日里除了我和雪月,明花明喜都很少现身,所以你不必伺候王妃,照顾好自己,不要添乱就可以。”
风花停到一处不算大不算小的院子,干脆利落的推开门,“这南林府苑,都被皇上的人搭理的很干净,你直接入住就行。”
迟瑜茜掩去眼中的失落,朝风花欠了欠身,“是,多谢风花姐姐。”
整理好行礼后,迟瑜茜坐在软椅上,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眼中划过茫然,旋即她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纸条,慢慢的摊开……
“刺杀池南王。”
她看着纸条上那鲜明瞩目的五个字,心中酸涩。
有没有完全的法子,即可以完成任务,又能保下池南王……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敲响,迟瑜茜脸色一白,立即将手中的纸条
攥在掌心,声音带着些许颤意,“谁啊?”
“迟小姐,是我,白落幽。”白落幽双手背后,站在门外,透过纸质的窗户,依稀可以看到白落幽那纤瘦的身影。
迟瑜茜心下慌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起身去开门,“来了。”
打开门后,迟瑜茜看着白落幽在月光下映衬的愈发干净明艳的脸庞,自惭形秽,她双手置于右腰前,微微俯身,“茜茜参见王妃,王妃万福。”
白落幽面带微笑的伸手虚扶了她一把,“迟小姐不必多礼,夜间凉,快进去吧!”
迟瑜茜起身,侧开身子,让白落幽先行,自己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白落幽进屋时,余光瞥到迟瑜茜额间隐约可见的汗珠,这种天气,又是傍晚……她为什么会出冷汗?
“迟小姐,你的毒刚解,本王妃丹雪余毒不清,所以来探个脉,再给你开些安神养身的方子。”白落幽边走边道。
迟瑜茜轻声道,“王妃娘娘待茜茜真好,茜茜身体已无大碍,还请王妃娘娘放心。”
“还是让我给你把个脉吧!”白落幽兀自勾唇,让迟瑜茜坐在软塌上,自己伸出葱葱玉手,不由分说的捏住她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