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城西郊的寒柘寺中,蒋清漓摆了贡品,设了香烛,化了纸钱,最后恭恭敬敬地磕了头。
一旁的蒋清晖也跟在她身后上了一柱香,认真地行了晚辈礼。
两人拜完,又一起添了香油钱,这才离开了大殿,走到寺院中的石桌前坐下。
蒋清漓看了二哥一眼,笑着问道:“二哥刚才祭的是谁?”
蒋清晖看着山林中郁郁葱葱的树木,目光有些悠远,他平静地回答道:“祭你心中所祭之人。”
蒋清漓怔住。
她今天提出想来寒柘寺上香,娘亲嫌远不肯让她来,是二哥主动说陪她来,娘亲才松口的。
她原以为二哥来只是为了陪她,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二哥自己其实也想来的。
蒋清晖并没有过多解释。
他自然知道今日是顾安域的生辰,云师父也曾偷偷向他解释过为何他从来不过生辰。
作为晚辈,他也不是很理解顾安域的生母撇下刚出生的婴儿不管,自己走上绝路的行为。
都说为母则刚,她当初可能都没敢看新生儿一眼,不然的话,大概就做不出这种不管不顾的选择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一直熬到顾安域出生才走上了绝路,这一点上,她就是一个让人敬佩的母亲,值得他
为她上一炷香。
蒋清漓也假想了一会儿沈涟漪当时的心境,她的心里有些惆怅。
作为旁观者都觉得只要想起心都要碎了,更何况他这个当事人呢?
这么些年来,他没少遭受内心的折磨吧?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开口问道:“不知北疆那边怎么样了?还有师父师公他们……想想就放心不下。”
蒋清晖笑话她,“不是一直有通信吗?想知道什么问问不就好了?”
蒋清漓听他这样说,神情更加沮丧了,“写信肯定是报喜不报忧的啊!”
难道他在战场上磕了碰了,还能老老实实地主动告诉给她吗?
想想就不可能。
就是师父,说的也尽是些愉快的事情,什么又去了年轻时常去的地方,吃到了新的菜式,师公很开心之类的。
她要是不懂医可能就被骗过了,偏偏她懂。
师公的病,就算有办法治疗也是个难熬的过程,这中间还得忌口,根本就吃不下去太多的东西。
蒋清晖看她愁肠百结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站起身道:“走吧!听闻寺里的素斋做得不错,咱们去尝一尝。”
六月末的天气,不到晌午就开始炎热了,漓儿又素来是个怕热的,一到夏日就吃不好、睡不好,这
几日已经明显有些消瘦了。
他今日带她出来,也有让她换一换胃口,多用些饭的心思。
蒋清漓点了点头。
多想无益,反正小舅答应了会找机会带她去看看,想来也不会食言的。
再说小舅现在应该已经到云离山了,她很快就能知道师父师公的近况了。
至于顾安域,她回头去磨一磨表姐,让她去萧知璞那里探一探口风吧!
……
等兄妹俩到了用斋饭的地方,刚一进去就看到已经有人在了。
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妇人,看起来满脸都是愁绪,她的对面则坐了一对男女,年纪都是三十来岁上下的模样,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夫妻。
听见有人进来,他们都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男人眼底流露出几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