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进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李伯在外面喊道:“姑娘、公子,环翠山到了。”
环翠山?
顾安域怔住,他将视线转向蒋清漓。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蒋清漓笑吟吟地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我换了定亲对象,自然是要跟师父说一声的,我师父一听十分担心,急慌慌地就赶回来了,说是想要见你一面。”
顾安域想起了自家那个哭得惨兮兮的师父,他有些迟疑,“阿堇,你师父她……”
“云木。”蒋清漓打断他的话,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好像也没有想象中为难。
她开口道:“长辈的事情,他们心中自有计较,我们当晚辈的,不宜插手过多,你觉得呢?”
云师父提起她师父时的怪异,她早就察觉了,只是她一直认为,长辈间的事情,自有他们各自的道理,他们做小辈儿的,不应该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他们的身上,而是只要学会尊重他们的决定就好。
顾安域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阿堇,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是做徒弟的,自然心疼自己的师父,可将心比心,阿堇自然也心疼自个儿的师父。
立场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就不同,他
应该理解她才对。
等下了马车,顾安域看见李伯开始从车上往下搬礼品,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道:“我这什么东西也没有准备,真是太失礼了。”
那个人,可是他的师母。
师父含辛茹苦养育他长大,他的妻子,自然是他最应该敬重的长辈。
蒋清漓闻言,又爬上了马车。
须臾,她拿了一个盒子下来,递给顾安域。
顾安域打开一看,是一串金刚菩提子做的佛珠,莹润光泽,一看就知道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
蒋清漓笑盈盈道:“我早上路过拢云阁的时候找贺掌柜拿的,师父信佛,这个礼物她应该会喜欢。”
说完这些,她特意加上了一句,“我跟贺掌柜说了,记在你的账上。”
顾安域失笑,他由衷地赞了一句,“还是阿堇行事周全。”
蒋清漓坦然地接受了他的赞美,“走吧!咱们一起去见师父。”
顾安域点了点头,从李伯手里接过了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子,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往山上走去。
两人顺着山间小路一起往上走,一直走了快两刻钟,才看到了几间木屋。
蒋清漓熟门熟路地打开了篱笆门,带着顾安域入了
小院,嘴里喊着,“师父,我来了!”
里屋应声走出来一个人,“你这丫头,还是这么咋咋呼呼的。”
顾安域抬头。
眼前的人虽然穿着一身灰白色衣袍,脸上脂粉未施,也没有戴任何首饰,但红颜乌发,看起来顶多也就四十余岁的年纪。
怪不得蒋方知会说,他见过的姚师父跟他母亲的年纪差不多。
想必是因为师母本身就是大夫,大约是驻颜有术吧?
可惜的是,因为这个误会,导致了师兄和方知都没有怀疑过姚师父就是师母。
不然的话,师父也能少受几年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