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执初登时就被气笑了:“什么叫你不跟我一般见识。赫连瑾,这一次是我要和你一起去查案。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你明白吗?”
“你——”赫连瑾眉头紧皱,死死盯着柳执初看了一会儿,沉声道,“柳执初,我也不想征求你的同意。”
“你敢!”柳执初扬起下巴,“你要是敢扔下我回去,我就禀报阿爹,直接把你驱逐出南疆。反正现在,你身上的毒素已经解了。即使就这样直接回赫连皇朝也不是不行,对不对?”
“柳执初!”赫连瑾瞬间愠怒。他也是没想到,柳执初居然会用这种小孩儿过家家一样的法子来威胁他。可是偏偏他对这样的法子,就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叫我干什么!”柳执初抬高了下巴,语气也是凶巴巴的,“你叫我,我就不会叫你不成?赫连瑾!赫连瑾赫连瑾!你能拿我如何?”
赫连瑾原本的恼怒,顿时就被消弭了不少。他一时间哭笑不得,揉了揉眉心,沉声道:“柳执初,别闹。”
“我没有和你闹。”柳执初一把拉住赫连瑾的袖子,“这里是南疆,我是南疆人。所以,由我出手去管南
疆的事情,也是天经地义。”
赫连瑾瞪了柳执初一眼:“柳执初,你!”
柳执初不依不饶地看着他,眼神直勾勾的,极为执着。被柳执初看了半天,赫连瑾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最终长叹一声,表情无奈:“够了,我知道了。既然你执意要来,那我也不拦着。只是柳执初,你最好给我记住。若是你真的因为此事而出了什么事,我绝不负责。你知道了没有?”
柳执初闻言一笑,丝毫没被赫连瑾的狠话吓住:“我知道了。只要你能带我去出事的地方看看,就好。”而且,她才不相信赫连瑾会当真冷漠到不管她。不是吗?
“你……哼。”赫连瑾也隐约察觉到,自己说的狠话被看穿了。他有些困窘地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大步往宫门外走。
柳执初趁机死死拉住赫连瑾的手,两人一起往外走去。
一路来到外头。赫连瑾低头看了看先前云风林交给他的、南疆皇都的地图,神色微微沉了下来。
柳执初看向他,问:“你打算先去哪儿看看?”
“先去甜水巷。”赫连瑾顿了顿,沉声,“甜水巷,也是头一回发生这些事情的地方。
”
柳执初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这些人做了这么多的案子,手法也是渐渐熟练的。到了后来,他们的手法痕迹可能已经不是十分明显。在做甜水巷那边案子的时候,他们倒还有可能留下些许蛛丝马迹。”
“不错,道理正是如此。”赫连瑾看了柳执初一眼,警告道,“柳执初。前路危险难测。若是今天当真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躲到我身后来。”
柳执初听得灿烂一笑。赫连瑾明明就放心不下她,偏还要装成一副冷漠的样子,真真是别扭到了极点:“好,我知道了。”
赫连瑾嗯了一声,脸色微沉地继续往前走去。两人一路来到甜水巷,发现甜水巷里有三五家,一起挂上了雪白的灵幡。
其中一户人家在门口放了一只铜盆,一边在铜盆里烧纸,一边嚎啕大哭。另一户人家的女子则是站在门口,一脸无奈和不忍地看着那大哭的女人。
想来这一身素白的女子,就是孩子亡故的那一位。柳执初和赫连瑾对视了片刻,同时上前。
柳执初清了清嗓子,道:“这位大嫂,有劳了。我有句话要问您。”
连着
叫了几声,那女子丝毫反应都没有。她就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呆呆地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没了灵魂。
见状,柳执初也彻底无奈了。虽说她已经准备好了若干的说辞和问题,但面对一个压根就不配合的人,这一切的问题,也就都失去了用处。
眼看着这女子越哭越伤心,行迹疯魔。柳执初抬头看向赫连瑾,指了指另一家挂着雪白灵幡的人家:“去那边看看?”
“也好。”赫连瑾微微颔首,对柳执初的提议没什么意见。
两人正要往前走去,一旁正看着那户死了孩子人家的大姐,忽然开了口:“你们这样问她,是问不出什么的。自从她孩子死了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了。”
“……”柳执初和赫连瑾对视一眼,同时都是一愣。两人回过头去,赫连瑾礼貌地开口,“敢问这位大嫂,是住在这里的人不是?”
那人迎着阳光,一下看清了赫连瑾的长相。看见赫连瑾那清隽俊美的面容,那大嫂的脸不由一红,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这一户的人。我们家在甜水巷住的时间长,已经和旁边那户人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
”
“既然大嫂已经是个老甜水巷人了,想必您对这一次的事情,也知道不少。”赫连瑾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请大嫂为我解惑。”
此时的赫连瑾,故意收起了平日身上那刺人的傲骨。他说起话来斯好听,加上那张俊美无伦的脸,让人一眼看过去便心生好感。
那大嫂被赫连瑾认真的眼神,看得脸一红。她低了低头,笑道:“也好。那就请二位跟我来,一起说说话吧。”
赫连瑾道了一声好,拉着柳执初进了这妇人家的院子。柳执初逮着机会,用促狭的眼神看了赫连瑾一眼。赫连瑾脸色古怪地一红,狠狠瞪向柳执初。柳执初窃笑地收回视线,压根没有跟赫连瑾硬碰硬的意思。
两人的眉眼官司,前头的大嫂并未看见。将两人接进家里之后,那大嫂道:“你二位先等等,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倒水,就不必了。”赫连瑾制止了那大嫂,道,“我们是国主派下来调查此事的人。你先将这件事的细节,好好跟我说说吧。”
“原来二位是国主派下来的。”大嫂眼里多了些震惊,“我听说,前几个被国主派下来的官员,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