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假装没看到,只是问:“霞姐,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谁知这简单一句话,却勾出了李霞心中更多的伤心难过。
人的情绪就是这样,有时候难过也不会哭出来,但此时若有人来关心了一句,那情绪就仿佛突然被开了闸的水,拼命往外涌。
李霞突然一下子抱住了乔晚,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扑簌簌落下,放声大哭了起来。
乔晚轻轻拍她的背宽慰着:“哭吧,哭出来会舒服点的。”
僻静少人的山间小路旁,李霞抱着乔晚,哭了许久,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李霞抽抽噎噎地松开抱着乔晚的手,看到乔晚的衣服被自己哭湿了好大一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回头我,我给你洗。”
“没事的。”乔晚挨着李霞坐下,看了看她脸上还很清晰的巴掌印。
此时也不需要装看不到了,她问:“是谁打得你?”
李霞擦着脸上的泪,叹了口气:“我婆婆。”
三个字,带着无奈和怨气。
乔晚没有回答,抿紧了双唇。
婆婆嫌弃媳妇,十有八九都跟生孩子有关,在这个年代,像李霞这个年纪却还没有生孩子的,的确会被人嘲笑。
李霞强挤出了一个笑,“让你看笑话了。”
乔晚虽然同情李霞,但也不好说人家的家事。
她扶着李霞站了起来,给她检查了一下脸。
李霞婆婆下手也着实狠了一点,嘴角都给打破了口子,乔晚从背篓里拿了点透骨草碾碎了敷在李霞的脸上:“这药材能消肿止痛,一会就看不出手印了。”
“谢谢。”李霞低着头,感觉被敷上药的脸是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这乔晚还真挺厉害的,随便弄了点草给自己弄上,脸就不疼了。
她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又深吸了两口气,抬眼看向了乔晚:“小晚,你……你会看女人病不?”
“李霞姐,你身上不舒服吗?”
昨天乔晚就看出了李霞的异样,但见她遮遮掩掩的,自己也没好意思开口问,现在李霞自己提了,乔晚便也直接问了。
虽然是自己提起的,但听乔晚这么问,李霞的脸突然涨红似血,她慌忙地低下头,双手使劲扯着自个儿的衣襟。
乔晚见到这副样子,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种病难以启齿,尤其是这个年代想法还不如前世开放,正确对待生理卫生的观念还没有得到传播,得了这些隐疾的妇女同志们根本不好意思开口。
乔晚想了想,拿出以前坐诊时候的专业医生的态度,情绪平淡的解释:“妇科病是妇女同志常见病,很多女同志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大家都是女人,没啥不好意思说的,老话说得好,病不忌医,你如果当我是医生,也信任我的话,那就放心大胆的说出来,我看看我该如何帮你。而且你放心,我也不会说出去。”
听了乔晚的话,李霞垂着的头点了点,但她的脸颊和耳朵已经通红。
她声音小得就跟蚊子嘤咛似的:“就是……就是……我……下边不得劲。”
乔晚四下看看:“这样吧,你跟我回去,我给你看看。”
还要看看?!
李霞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乔晚。
可是看乔晚神色正常,目光清明,没有半分开玩笑或者等着看笑话的样子。
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李霞在乔晚澄澈的目光下点了下头。
但她心里却想着一个声音:我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