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梁言春风得意,除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之外,因远侯为其争取了外放其州的机会,其州官员出现空缺,远侯举荐梁言,京官外放再回京任职多数官职会得到进一步提升,实则为变相升迁。
此次外放期限一年,若无差错,回京便可晋升六品翰林院编修,较之正常升迁所需的三五年时间要容易很多。
是以梁家母子喜笑颜开,满面红光。
第一次尝到侯府所给甜头,梁家母子十分庆幸把握住了这两桩婚事,若是娶了商贾之女为正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这种机会的,翰林院多少只知做事的呆子,一辈子到头来也还只是个修撰、编修,永无出头之日。
于是,梁言近日便开始准备外放之事,待十日之后便可起程就任。
姜宛珠在府里底气更加十足,哪怕府里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梁母也要夸奖一番她处事得当。
姜妍若刚嫁进梁府,梁言便快要外放,早饭时,姜妍若对众人建议道:“官人就要离京,一年不得见面,不如我们请画师作画,将全家之人绘画成像,也方便我们日后见画思人。”
众人皆赞同,唯有佟允容不发一言。
姜妍若吩咐丫鬟从外面请来了一位年轻画师,名叫颜柳,这画师身材瘦削,眉眼如画,颇有几分清新俊逸之气。
佟允容向云知使了个眼色,不久便有人神色仓皇来报,“小姐,佟老爷身子不适,想让您有空回去看看他。”
佟允容焦急万分,对梁母道:“老夫人,我现在需要回家看望下父亲。”至亲的康健最重要,作画这等小事自然微不足道。
于是梁母便道:“那你就回娘家看看去吧。”
佟允容转身,眉眼含笑着离开,这种家庭活动与她何干。
“不如等佟姐姐回来后再继续作画如何?”珍姨娘建议道。
姜宛珠却反驳,“画师都已经请来了,难不成叫人白跑一趟吗?”
梁母:“算了,我们这些人入画就可以了。”
作画完毕,姜妍若给了画师十两银子,梁母看着心惊,可画师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于是姜妍若建议:“我们可以拿这画时时观画思人,可官人却见不到我们,不如将我们的画也作好给官人带去。”
一幅画就要十两银子,这样花钱,梁府哪有那么大的家底,于是梁母便道:“算了,这样一直坐在这里入画也怪累的,你和言新婚燕尔的,就作一幅你自己的画像就好了,其他人便散了吧。”
于是众人离去,只剩下姜妍若和画师独留花园作画。
见众人都离去,两人情不自禁抱在一起。
颜柳问:“你在这里怎么样?”
姜妍若泪流满面,“我不想来这里,可是父亲不允许我和你在一起。”
轻抚她的脸庞,颜柳痛心道:“我虽家境贫寒,可我想娶你为妻,不想你沦为别人的妾室。”
在花园一角的珍姨娘,偷偷看到了两人现在的情形,她不敢出声,急忙转身离去。回到觅棠轩,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婆母和官人刚刚看到的一切。
姜妍若整理好衣衫,拿着自己的画像去寻梁言,梁言正在房写字,见她来,便放下笔,“妍若,你来了,快进来。”
姜妍若肌肤胜雪,身段轻巧,走进来后,梁言将她一把搂在怀中。
梁言:“你一定要画了自画像给我带上,是怕我忘了你吗?”说着便轻点她的鼻尖。
姜妍若表情微滞,勾唇一笑,“官人别打趣我,此去路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梁言点头,笑意更浓。
姜妍若:“我嫁过来不久,官人便要离京,我实在无趣,我见画师作画十分传神,日后我可以和颜画师学习作画吗?等你回来给我点评画技如何?”
梁言心情不错,最近几日似乎什么事情都有求必应,当下便答应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姜妍若心情很是不错,遇见珍姨娘时一脸得意之色,珍姨娘只是平妾,地位低于贵妾,于是便向姜妍若福了一礼,姜妍若瞥了一眼,没有说话,径直离去。
姜宛珠近日好似时来运转般,不仅在梁府的地位更加稳固,受婆母和官人青眼,就连外面的飘渺坊的生意也蒸蒸日上。
看着流水一样的进账,姜宛珠询问得知,飘渺坊也有些灰色生意,姜宛珠只道小心行事,欣喜于自己找了个好生意。
姜宛珠将香料铺子的账簿给梁母看,看着上面与日俱增的进账,梁母连连夸赞姜宛珠持家有道。
一时姜宛珠可谓春风得意。
水云居内,佟允容听说姜宛珠做生意风生水起,有些持疑。吩咐了云知去外打听。
云知从暗卫扶光和望舒那里得来情报,回去禀报,“小姐,那飘渺坊是大娘子从别人手里买下的店铺,平时都是由掌柜贺伍经营,表面上就是个普通的香料铺子,实际背后却贩卖一些朝廷违禁的香料,私下里也会和一些勾栏瓦舍做见不得人的买卖。”
姜宛珠竟会经营这捞偏门的营生,这里面包含复杂的利益关系,需要四处打点不少,没有一定的城府是绝不能在黑白两道同时混得风生水起。佟允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并非姜宛珠所能成事。
因与府尹大人有些交情,佟允容得到了官府的消息,说是那飘渺坊的掌柜原本是从北地逃回的流犯,因平时与作奸犯科之人同流合污,贩卖五石散大肆敛财,又惯会用迷香催情逼良为娼,祸害不少百姓,平时行动又隐秘狡猾,官府一直拿不到证据,只能暗中监查,恨不能一网打尽。
这些不良商贩坑害百姓,佟允容觉得该趁早除之。
佟允容思索,姜宛珠必然不知那些暗地的交易,她看到的账簿也是做过手脚的,过去交易的记账恐怕都是洗白过的,上了明路便查不出任何问题。
没有证据那便创造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