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快点睡吧”
“是,小姐。”
翌日,遥香阁内。
姜宛珠:“银心,你说婆母能喜欢什么礼物呢?”
银心:“依奴婢看,老夫人整日想着让您给她做生意赚钱,应该是最喜欢钱了。”
姜宛珠嗤笑:“说的也是,那是个老财迷,可是我总不能直接送去白花花的银子吧。”虽然梁母愿意收,可是也显得自己没心思和诚意,纵然婆母欢喜,可官人是人,在他眼里未免觉得自己肤浅粗俗,所以这礼物既要贵重,又要展现心意才行,这是在官人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梁府举办家宴,厨房里忙翻了天,各式各样的菜品全是依照梁母的喜好做的,因为有了年纪,梁言便吩咐厨房做得精致易消化些,酒水就用了从佟家带来的果酒,味道甘甜口有余香,多饮几杯也不会伤了身子,是从前佟允容见梁母爱喝酒,怕她贪杯伤身,精心酿制的。
下人们每上一道菜,便会说一句吉祥话,梁母听得心里乐开了花,身边的吴嬷嬷一一打赏下人,只是红包里只有两三个铜板,较之昔年佟允容给的赏钱差了许多,下人私下并未敢说些什么。
厨房里剩下的饭菜被梁母安排着,给府里下人改善一下伙食,说是让大家一同沾沾喜气,姜宛珠掌家后就很难吃到好一些的饭食,是以这日府里的女使小厮们都很开心,满府一派喜气洋洋。
家宴就设在梁母的清心堂,只见梁母一身行头都变了样,一身绛红色缂丝金线苏绣罗裙喜气又华贵,一套赤金宝石头面更是衬得她如公侯之家的妇人一般贵气。
姜宛珠从厨房回来时,梁母在主位上坐着,见了她便笑道:快坐到婆母身边来。”姜宛珠便在梁母的右手边坐了下来,梁言则坐在梁母的右手边。佟允容和珍姨娘分别在他二人身旁落座。
先是梁言提起酒杯:“祝母亲松鹤长春,岁岁吉祥!”众人皆提起酒杯一饮而尽。
姜宛珠趁机道:“婆母今日真是光彩照人,年轻十岁不止。”
梁言附和:“是啊,母亲平时就该多这样打扮,儿子看着也高兴”
梁母看向姜宛珠,眼里盛满笑意:“宛珠孝顺,这身行头都是她孝敬的,我很喜欢。”姜宛珠心里暗道梁母自然是喜欢的,这可是她花费了数百两银子的结果,就连国公夫人的行头也不过如此。
提起礼物,大家自觉献礼时刻已到,纷纷拿出自己的礼物奉上。
珍姨娘出身微贱,没有多少体己,她拿出了在梁府攒下的几乎所有月钱和赏赐,给梁母买下了一件五彩描金松竹梅纹福寿花瓶,“婆母,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福寿花瓶,望您多福多寿,还请您不要嫌弃。”
梁母面上挤出一些笑容道:“好,这个我也喜欢,如今你怀着我们梁府第一个孩子,这便是你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吴嬷嬷收下珍姨娘的花瓶后,佟允容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展现自己准备的寿礼,只见云知拿出一幅字,缓缓展开,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寿字。
姜宛珠先是嗤笑一声,后道:“这该不会是你自己写的吧?”
佟允容:“自然不是,我哪有这般好的法,这是提举常平司田炳大人所题,田大人的法乃是一绝,想必官人也有所耳闻。”
梁言接道:“是,田大人的字天下皆知,连官家都对其赞不绝口。”
姜宛珠:“就算田大人的字好,你一不花,就送了个字给婆母,不觉得没什么诚意吗?”
佟允容冷笑:“诚意?你可想过田大人为何无缘无故送我这幅字?每年我一早就会给老夫人准备寿礼,今年也不例外,前些日子我便以老夫人的名义,为南方旱灾地区的百姓捐银一千两,希望上天感念,为老夫人添福添寿。田大人还夸官人治家有方,官清流。”
此话真假参半,捐钱是真,至于田大人压根没有提及梁言半个字。
此话一出,姜宛珠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讥讽,论说佟允容可是出钱最多的人,心意也十足。
梁母面上的笑容一时却挂不住,佟允容花了一千两,可她这个做婆母的却连半毛钱都没拿到,只收到一幅破字,可是又不知该拿什么话语来出言责怪,一口闷气压在心底。
倒是梁言心情愉悦,出言打破这突然沉闷下来的气氛,“田大人当年也是三元及第,又是官清流,与我实属志同道合。”
佟允容忍不住心里翻白眼,田大人热心灾民救助之事,夙兴夜寐,为百姓做了很多实事,甚至不惜得罪朝廷为百姓争取更多利益,岂是梁言这等沽名钓誉之人能够相提并论的,佟允容没有接话。
珍姨娘看着婆母道:“婆母,佟姐姐真是费心为您准备寿礼,珍儿自愧不如。”说罢朝佟允容微微一笑。
吴嬷嬷生生忍住笑意,小心地将字收好。
媳妇们都送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最后轮到梁言这个亲生儿子表现。
只见梁言叫下人端来了一碗面条,他端起面碗,放到梁母面前:“母亲,这是儿子亲手为您煮的长寿面,从前日子贫苦,小时候都是您为儿子煮面,放凉一些再拌上肉卤给儿子吃,您就这样看着儿子吃完,再偷偷去厨房里吃糠咽菜,现在儿子长大了,可以好好照顾您了,您一定要长命百岁地活着。”
一番话说得梁母老泪纵横,接过梁言手中的面,道了句:“我儿长大了,今日收到的礼物属儿子的面最合我心意。”
众人:……
看着梁言看向佟允容时的笑容,姜宛珠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时日,她做什么都不顺,佟允容总是从中作梗,佟允容不得官人喜爱,又终身不能有孕,她想要暂时放她一马,专心对付珍姨娘的。既然她喜欢多管闲事,那就两个一起去死,心里盘算着要想个一箭双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