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刺眼的灯光照在过道里,三个城防所的士兵拿着手电筒查房,经过他们的时候,左侧一个士兵道:多了三个,谁送进来的?
审判庭呗,陆上校厉害。城防所现在就是审判庭的后勤队。
审判庭想彻底接管城防所了,不过所长还在撑着。
他们用手电光在他们脸上晃了晃,也不再多话,往前走去,挨个检查一遍后,从另一个通道口上去了。
他们的动静消失后,整个地下空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囚犯们的呼吸声,人很少,安折能感觉到。远处传来水滴一滴滴落在塑料板上的声音,肖老板嘟囔了一句:城防所就这么浪费水资源。
但水滴落下的声音仍然不断响着,没有间断,均匀无比,靳森道:是表。
安折努力听,辨认出这声音从他的隔壁传来,每隔一段极小的时间响一下,并不是水滴,而是老旧的机械钟表走动的声响。
黑暗里,秒针匀速转动,时间无限拉长。
终于,靳森道:肖老板,你经验多,咱们会被关多久?
关不了多久吧。肖老板道:非法窃取审判者信息,要看用途,不对审判者造成伤害就行。
我觉得不对,你用于盈利了,靳森道,就算关不了多久,得罚款吧。
肖老板:那我宁愿被多关几年。
靳森叹道:审判者就是审判者,拍个照都要被拘留。我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卖手机吧。我就拍了个照,就被审判庭的人拉走了,当时我都以为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成了异种,我吓死了。
肖老板没说话,安折隔壁的囚室却传来一道清亮的年轻男声:非法窃取审判者信息罪,我见过。
肖老板问:关多少天?
最短三天,最长三年,处死过一个,他想暗杀审判者。
肖老板试探问道:遂了吗?
未遂。
那也处死啊?
审判者法案的规定就是这样。那道声音语调平静:没有审判者的绝对安全,就没有审判者的绝对威权。
肖老板道:那我们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关多久?
那道声音说:看审判者心情。
安折手指抓了一下毯子,他觉得审判者心情不错。
就听靳森好奇问:兄弟,你犯的什么事?
那声音道:煽动罪和散播恐慌罪。
靳森似乎迷惑:啊?
我给化所写稿子,城防所抓了我。隔壁的人道:后来化所倒闭了,我也没被放出来。
安折想,原来是安泽的同行。
就听靳森道:你关多久?
终身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