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雪冷静地盯着面前的云夏,好半天没说话。
云夏也沉默着,低着头不敢看秦寻雪。表面上,云夏还是很冷静的,但实际上,云夏默默低下头,不敢看秦寻雪一眼。
“你是说,”秦寻雪敲了敲案,语气倒还平静,“为着齐雅韵追着你一事,你让谢逸代你陪着周泽年出了宫?很好,很好。”
云夏:“……”最后那几个字都咬着牙说出来了就不要嘴硬了吧娘娘。
云夏虽统领黑骑卫,认秦寻雪为主,但实际上他们之间更像是合作的关系,不过因着云夏素日里总是恭恭敬敬的,看起来和雀枝无异。
但因着云夏曾经有一个薛家子的身份,真算起来云夏是秦寻雪的表兄。虽说云夏主动舍弃了薛家子的身份,但秦寻雪并不会简单将云夏看作任何一个属下。故而放在平日里,这不过只是件小事,说不定秦寻雪对他和齐雅韵的纠葛还乐见其成,推波助澜。
但如今,周泽年显然要越过云夏,在秦寻雪心里占有一席之地,是不能随意对待的人。
云夏尝试解释:“按理来说,我要是想着躲……雅韵郡主,陪着泽年殿下出宫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郡主说了,若是我敢随殿下出宫,她定然是要捣乱的。……到底是我招惹了郡主,还望娘娘莫要怪罪她。”
前头云夏还想着把事情解释几句,但越说越好像把事情扣到齐雅韵头上去,云夏并非全无担当的人,自然不会做这种宵小之辈所为,故而最后还是把事情全揽在了自己身上,把齐雅韵摘了出去。
秦寻雪莫名冷笑了一声:“清醒一点,你云夏是这么无私奉献的人吗?当局者迷,都是流着薛家血的人,你是什么样的我能不清楚?若非那人是齐雅韵,你怎么样也不会往自己身上揽。换作旁人,早就被你吸干了血。”
秦寻雪一针见血。她在自己的感情里兜兜转转,但她从来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她察觉到自己对周泽年的情感有异,便会立即行动,不断试探自己和周泽年。如今云夏万分纠结的模样她看在眼里,不管云夏自己清楚与否,她是看得真切。
“说什么碍于身份,”秦寻雪语气嘲弄,“若是真的不愿,谁能强迫得了你似的。若真的不愿,你不会给齐雅韵希望,兜兜转转,除了齐雅韵,哪里还有人要你这么小心对待?薛云夏,别把自己也骗了。”叫的是云夏的本名,提醒云夏他不仅仅是大齐皇帝面前的宦官,还是背弃薛家的薛家子。
云夏肩膀一塌,沉默了一会。
“娘娘说的是,”好一会,云夏才开口,语气有些自嘲和痛苦,“可是娘娘,如今我是宦官,怎么能和郡主有任何瓜葛呢?娘娘,有时候,得到不一定意味着满足。”
秦寻雪有些吃惊地张开了嘴,然后又闭上了,最后呐呐开口:“我不太明白,你知道的,我对情爱一事,算不得多通透。”
云夏垂眸,单膝跪下,行的是臣子礼仪:“娘娘无需懂这些事。”
秦寻雪是大齐最尊贵的太后,纵然不通情爱,也并非什么大事。
秦寻雪摇头:“不,还是要懂一点的。……不过眼下有件更要紧的事,大周使臣求见,不知来意。本打算让鹂雀去接引的,但我担心她被套话,雀枝不愿见大周的使臣,你若是能做好,先前的事便一笔勾销。”
这便是退让了,不再深究的意思。云夏右手握拳,按在胸口,带上了属于黑骑卫的黑色面具,只留下一双眼在外头,语气沉闷:“臣定不负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