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件事还是传到了秦寻雪耳朵里。此事刚刚在京中传开,秦寻雪便知道了这件事。但秦寻雪却并未寻齐雅韵的麻烦,或者说,秦寻雪不甚在意此事,甚至还推波助澜,让此事传得更广了些,齐雅韵知晓此事的时候简直叹为观止,同时更捉摸不透秦寻雪对周泽年到底有没有想法。
远在郑府的秦静芷也愁的不行。她先前在周泽珂和白木熙的事上推波助澜被秦寻雪警告了,好不容易老实了一阵子,这几日突然听说京中流传着大周来访的端王心悦定远将军夫人,绣衣阁将这个消息递上后秦寻雪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觉得这种离谱的流言到底是怎么传到京中去的,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相信这种过于离谱的留言!!
为自家兄长默哀了一会,秦景盛便自己找上门来,满身黑气要秦静芷帮他找到是谁传了这般离谱的流言出去。
……最后查到是齐雅韵时秦静芷并不意外。就这种传谣能力而言,大齐没有第二个能比得上齐雅韵的人。
然后再之后便是齐雅韵被胁迫着传了秦寻雪和周泽年的流言。期间秦静芷均未现身参与此事,秦景盛说起是如何拿到消息的,也只是含糊其词地说了一句秦家军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一如既往,秦静芷从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更不会让郑蕴沾染半分。如今京中什么流言蜚语都未曾传到郑蕴耳中半分,包括前头她答应告知郑蕴的,和谢逸的那些个流言。
郑蕴刚刚归京一月有余,被秦寻雪安排到了工部挂了个五品的闲职,本打算给个实职,但因着秦静芷说她打算等事情平息了,和郑蕴回去,不希望郑蕴在中央任职。秦寻雪冷眼盯着人许久,最后冷哼一声答应了。
如今郑蕴也算是个闲散的小官了,挂着工部的职领着一点俸禄,每四日上一次早朝,比起在地方时可轻松不少。
至于日常花销,倒是不怎么愁。秦静芷手上掌管的可不止一个绣衣阁,如今的秦家只是本家没落了,但秦明远当初为秦静芷订婚时,便求得了玄清帝的首肯,给了最高规格的嫁妆。不说别的,光是田地便给了四十顷,铺子给了十几间,堪比公主的嫁妆。
郑家虽是清流,但嫡幼孙的婚事,郑阁老总是要拿出个态度来的,回礼也颇为丰厚,田地铺子给的和秦家相差无几,纵使两人久久不在京中,但郑阁老心中记挂着郑蕴,即使对秦静芷颇有微词,但还是派了人去管理田地和铺子,秦明远便未曾插手此事。
故而如今秦静芷养个绣衣阁还是养得起的,纵使秦寻雪小气,除了山雀手下那支黑骑卫外,什么也没给,但秦静芷也能在短短月余便拉起一支堪比巅峰时期的细作队伍。
故在幕后推着秦寻雪的流言传遍京都也不是什么难事。秦静芷倒也没什么坏心思,她只是想着试探试探秦寻雪的态度,却忘了这人过去为了平息弑君带来的影响,不惜自毁名声,将自己塑造成对齐峥求而不得的模样,恶心了自己也平息了百姓的惶恐。
毕竟政变染上点桃色便变了味道,对百姓而言,只要不打到自己面前,谁做皇帝并非那般重要。
世俗对女子本就苛刻,纵然是对女子要求不算严苛的大周,也不能对女子比男子更严苛些,更何况常年被世家掌管着的大齐。贞节牌坊曾是对女子最好的赞扬,对寡妇要求颇多,要她恭敬守节,要她孝敬亡夫公婆,要她为已死的夫君守节。
秦寻雪却不然。当年同已是太子的齐峥成婚前,王太傅被请来授课,本就没教导她什么,甚至当王太傅教学《女训》时,秦寻雪公然烧,惹得王太傅摔门而去,当晚就同秦夫人请辞,不做秦寻雪的夫子。不知秦夫人是如何说服王太傅的,最后还是留下来教了月余才被气走。
总之,秦寻雪离经叛道,她不敬世俗礼教,不在意世俗压在女子身上的枷锁,视贞洁为寻常物件。若是旁人传出和男子的流言,大抵是要被家中禁锢,或是以死保全名声。但秦寻雪偏不,她就要告诉世人,就算她不没有所谓的贞洁名声,她也可以是大齐百年来唯一掌权的太后。只要有绝对的权力,那么便不会有人在意那几句似有非有的流言。
这就是秦寻雪的行事风格,信奉绝对的权力,倒也不是说不对,只是说薛姨娘是这么教她的,只来得及教她看见人间百态,还没来得及教她何为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