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夺过谢迎秋手里的针线,“光知道教训谢柚,你瞧瞧你今日都做了多长时间了?还不歇歇眼睛。”
谢迎秋温婉一笑,听话地放下手中的东西,任由对方温热地大掌按摩着她酸软无比的后颈。
家里李旭已经雕了十来根木攢,谢迎秋心里花样,休息这片刻脑子都不肯停下来。
“迎秋!阿旭!”
“婶子来了?快坐。”
“哎哟小远在家呢?”
院子里传来响动,夫妻俩对视一眼,起身出去。
“婶子怎地来家里了,急急忙忙地,可是嫂子要生了?”
杨婶一脸喜色,“哪能啊!你嫂子还有十来天呢!”
谢迎秋跟着坐下来,递了杯茶水过去,“婶子别着急,喝口茶水缓缓,慢慢说。”
“今日啊!我去镇上看大华两口子了,你前些日子不是拜托你大华哥给你盯着些县里的刘家绣坊吗?”
谢迎秋眼睛一亮,“绣坊开门了?”
小两口的声音杨婶知道个大概,但细枝末节并不清楚,只是看大华激动的样子,她估摸着小两口是挣着钱了的。
“可不嘛!昨日就开业了,换了个名,叫甚...哎呀我记不清了,绉绉的,反正就是,你大华哥让我跟你说,就你做那个不沾花,绣坊里卖得好得很!说是好些人没卖到,单子都排了老长了!”
“什么?”谢迎秋站起身来,她掩下心里的激动,转头和李旭对视。
杨婶嘿嘿一笑,“我要不是今早去了一趟,你大华哥就要找人回来给你递消息了。”
谢迎秋压制跳地极快的心脏坐下来,这得卖了多少出去?绣坊里那么几个绣娘呢,竟也忙不过来吗?
“对了,还有个事儿,你们俩警醒着点。”
谢迎秋看向杨婶,不明所以。
“那李夏满来我家两回了,知道我们两家走得近,明里暗里打听你们家。也不知道她哪来的消息,知道是迎秋在做生意。”
李旭皱眉,“前几日从爹那儿回来遇着李林氏了,她胡乱编排秋秋,许是我说漏嘴了。”
虽然镇上的市集和县里只有一墙之隔,但村里人一般不往县里去,毕竟那边物价高出不少。两家人都关起门来做不沾花,连谢柚都一改往常把嘴闭得死死的,除了李林氏,李旭想不出其他人。
杨婶一拍大腿,“就是她了!她跟李夏满穿一条裤子!准是她教唆李夏满来打听的!”
谢迎秋皱皱眉,自家日子好过了村里人难免眼红,如果顺利她以后还要卖地修房,这要是有人在中间煽风点火,怕是...要生些事端,两家人以后在村里估计得遭不少排挤。
若是这日子顺顺利利地也就算了,但是大盛八年可是有场饥荒和瘟疫!不少流民会来望江,届时,自家有钱有粮,她担心...看来,得做些打算才是。
杨婶见她面色沉重,连忙开口安慰,“你不要理会那俩人,村里人都知道她俩蛇鼠一窝,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迎秋看了眼李舟远,把人打发进屋里,才开口问到,“婶子,这李林氏在村里,不少婶子娘子都不理睬她,怎地...这夏满婶愿意和她走这么近呢?”
杨婶正要开口,撇到一边的李旭,“阿旭,你去婶子家里找你叔雕簪子去,我和迎秋说说话。”
杨婶自然的摆起长辈的谱,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李旭点头起身,“好,那婶子也别回去了,我晚些把叔一起带过来,就在我家吃饭,也热闹些。”
杨婶点点头,摆摆手把人赶走了。
院门重新关上,看着一脸雾水的谢迎秋杨婶才小声开口,“这事儿说来话长,前些年你年纪小,你不知道,那李林氏,忒不要脸,勾了不少人家的汉子!”
谢迎秋满目惊讶,“是...哪种勾?”
杨婶愈发小声,“就是你想得那样!村里不少女人直接逮着自家男人在李林氏床上!自从李林氏的男人死了以后,村里乌烟瘴气了好些日子!”
谢迎秋压住嘴里的惊呼,“什么?这般劣迹,里正叔不管吗?”
杨婶摆摆手,“这都好多年前的事了,那会李林氏不过二十多岁,正是鲜嫩的时候,村里的男人都护着她,里正也没说过什么,不少人背后还说,她和里正有一腿呢!”
谢迎秋咋舌,良久才开口,“看着...也不像啊...”
“嗐!那是闹大了,隔壁村有户人家,原本是咱秀水村的,早些年那男的就和李林氏搞上了,他娘子辛辛苦苦地做绣活攢了几个家底,后来一闹开才知道那男的拿了不少银钱给李林氏!
后来他娘子知道了,哪里肯干,闹死闹活要李林氏还钱,李林氏哪里肯?村里的大小娘子心里早就有怨,借着联合起来逼里正把人赶出去。
里正也没同意,罚李林氏去村里的祠堂跪了五天,也不知道两人私下有什么勾当,但李林氏从祠堂里出来安分不少,不像以前招摇。村里这才渐渐平静下来。所以哪家娘子妇人都不乐意理睬她,只是紧紧拴着自家男人,生怕一不注意就被那李林氏勾了去。”
谢迎秋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压压惊,“就这夏满婶还敢和她走这么近?”
杨婶一脸嫌弃,“正说呢!李林氏在村里收敛不少,我听人说外头可还有不少姘头。你夏满婶家的叔是上门的,在家说话大声些都被你夏满婶骂得跟什么一样,你觉得,他敢和李林氏干什么?”
谢迎秋点点头,夏满婶家的陈叔她是知道的,出了名的懦弱性子。
“再说,那李林氏虽然胡来,但也是挑嘴的,就是早年间在村里乱来时,也是挑人下手的。夏满家的,她看不上。
而且李夏满那人,”杨婶说到这里,瘪着嘴摇摇头,继续开口:“品行不好,又不讲理又泼,不少小媳妇在她手里吃过亏,她和李林氏俩臭味相投,说不上谁有资格嫌弃谁。她不和李林氏走得近,还真没人愿意和她玩儿。”
谢迎秋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倒也是,夏满婶家的陈叔比自家爹年轻不了几岁。
谢迎秋想起李林氏那婀娜多姿的身条,确实是不可能看上又穷又老的陈叔,难怪夏满婶这么放心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