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冷色调的房内,柔和的灯光为其增添了几丝暖意。
静谧的环境下,电脑屏幕前的少年显得异常清冷严肃。
打开的界面是一篇长达上百页的新产品介绍和销售计划报告,这是谢时微刚刚晚自习回家路上收到的来自公司代理人的汇报。
这算是他公司的第一件真正意义上面向大众销售的智能产品,全线销售时间就在下个月月初。
在将档最后一页浏览完毕后,谢时微眉眼才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神色,身体上的倦意也慢慢升起。
今日好事成双,就在下午的时候,程言汇报,淮南市最好的医院的外科专家他预约成功了,就在这周周末。
经过这几天和薛远母子的相处,他也自然感受到了何瑶对薛远的重要性。
在现在的薛远眼里,这应该是他在这个世间最后一个亲人了吧。
薛远拼命赚钱,自己却省吃俭用,平日里除了校服,身上就只有那几件耐穿的黑t恤。
究其原因,还不是他将绝大多数辛苦赚来的钱花在了何瑶的身上,那个长年时好时坏,难以痊愈的病体上。
就算如此,薛远苦苦维持的世间最后一丝温暖终究还是消散在那个寒冷的冬日。
系统给的资料中,并没有给出何瑶的具体病因,作者只用简单的一段话给了这个可怜的女人一个的凄惨的结局。
“病床的女人异常消瘦,眼窝深陷,皮包骨的模样几乎辨认不出原样。她的嘴角还残留着刚刚因为咳嗽染上的血迹,刚刚胸腔处还在急促呼吸的她,转眼间便没有了生机。只有那双未闭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像是在等待着谁。”
字是如此的冰冷,却又苍白无力。
何瑶死了,死在了那个孤独寒冷的冬日。
薛远却没有见到对方最后一面。
那时候的薛远已经被上京的顶级豪门周家找回,但是却被家中长辈严令软禁,不得探视何瑶。
对方瞧不上何瑶这个“不入流”的女人,却也不想让流着自家血脉的孩子流失在外。
那时的薛远,孤立无援,只得苦咽恨意,无力还手。
后来,还是在白月光的陪伴下,他才慢慢走出这段痛苦的回忆。
在薛远与周家的斗争中,他身边的朋友也一个个死的死,伤的伤,走的走,最后就只剩下白月光一人相伴了。
只是,这个贼作者,结局竟然还将白月光给写死了。
薛远还不黑化,还不不疯批,怎么可能?
谢时微思绪回转,压下心中的波动,根据中描述和他这几日的观察,何瑶的症状应该与心肺有关。
前世的他,也常常心肺不好,夹杂着其他病因,不是咳嗽,就是咳血。
也许是同为过病患的缘故,他对何瑶更具同理心,也多一份包容和关心。
将电脑关机,谢时微走出房,本来想直接回自己的卧室睡觉,却发现楼下的客厅开着一盏小灯,散发着盈盈微光。
薛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桌上放着一杯早已不冒热气的白开水。
即使是低头弯腰坐着,对方高大的身躯隐隐约约掩于昏黄的微光中,也让人难以忽视。
谢时微打着哈欠,这么晚了,薛远还不去睡?
在想什么?
他不由调转方向,走下楼梯。
从听到楼上轻微的关门声起,薛远便有所察觉,他身形微动,便想起身回自己房间。
他半夜坐在这里,确实是在想一些让他心绪难宁的事情。
他与母亲这几日,在谢时微家借住,少年家中众人,从程哥程言到张姨张红梅,他们一个个都待他们特别热情友好,好似家人。
在这几日,他也观察到何瑶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连带着身体都没有以前咳得多,这些改变都离不开少年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