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江修一脸肃然的说,“父亲一直教导你,男子当无愧于天地,咱们就一起把那些毒瘤拔出来,还大楚一个清明盛世,江家这百年基业,可不是百来的。”
江修话说的漂亮,可江景珩如何不知道,他要做的事是要同整个大楚的高官作对,其风险可见一斑,如今,多说无益,他朝着大家深深的行了个礼,“景珩谢过父母兄嫂!”
家人们愿意与他共同涉险,江景珩又岂会只因为一时头脑发热就就决定硬刚工部哪些官员。
他如此反常的举动,就是要让大家觉得因为夫人被带走,他方寸大乱,才会如此冲动,现在消灭证据还来得及。
江景珩打闹祭天台之前,已经在搜罗证据了,只是这些人老奸巨猾,都是找几个小喽啰行事,要将那些人连根拔起,必须找到更有力的证据。
户部拨的钱,过了礼部的手,又到了工部,竟然是一个字儿都没少,从账本上看,那些钱是被工部郎中和陆宇辰他们几个管事贪墨的。
可是,那么大笔钱,上面的人不发话,他们哪里敢贪得如此厉害,只有找到真正的账本才能将这些蛀虫一网打尽。
吃完饭,江景珩回到听雨轩,没了陆冉冉的听雨轩静的可怕,再没有会站在门口等他回家,没有温好的参汤,也没有陆冉冉的倩影,江景珩的心空落落的。
“爷,奴婢伺候你歇着吧?”琉璃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了,让平安来。”江景珩脸色铁青,琉璃不敢多言,赶紧退下了。
“怎么样,四爷看上去有没有好点儿?”琥珀探着头问。
琉璃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也是,夫人不在,我自己都不习惯,别说四爷了,琉璃,绣百福图得多久啊?”琥珀歪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
四夫人在,她们一起做桂花糕,玫瑰露,还一起玩叶子牌,好不热闹。夫人不在,虽然没什么事情要做,咳嗽大家都兴致缺缺,连玩的心思也没有了。
琉璃叹了口气,吧平安叫了进去。四爷对四夫人真是用情至深,自从他们失踪回来之后,四爷就不要丫鬟伺候他更衣洗漱了,可见在四爷心里,四夫人无可替代。
可琉璃总觉得夫人不是去绣花那么简单,希望夫人能早日平安回来,不然四爷可就难熬了。
“爷,你找我?”平安很快来了。
“人都撒出去了吗?”江景珩坐在陆冉冉常坐的那个椅子上,修长的手指叩击着桌面,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都出去了,声势浩大的去寻找真账本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要和工部硬刚了。”平安说着给江景珩续了一杯茶。
“暗卫那边有消息传来吗?”江景珩端起茶杯问。
平安据实回答,“工部尚钟平出了礼部,就直接回了家,但没多久,他又穿着小厮的衣服从后面溜了出去,去了荣泰当铺。
工部侍郎林子烨也抹黑出了门,去了另一家当铺。”
江景珩挑眉,“当铺?这工部的官员那么欠钱吗,半夜三更去当铺,查到什么了?”
“东西藏在当铺的暗格里,已经被偷梁换柱拿出来了。但是,有一个问题,里面全部是当票,没法证明是他们受贿的证据。”
江景珩把杯子放回了桌上,若有所思的说,“当票?这里头一定有猫腻,拿来我瞧瞧。”
平安拿出两个匣子打开,里面是厚厚的当票。
江景珩拿出一张当票仔细瞧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嗖的一下飞了进来,一把夺过江景珩手中的当票,说道,“四爷,当票上被人下了毒,接触过当票的两个都昏迷不醒了。”
平安心头一惊,懊恼不已,“爷,是我大意了,没有仔细检查,我这就去大夫。”
说完,只听得哐当一声,平安直接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来报信的那个暗卫看了看平安道,“四爷,平安也接触过这个匣子,也中毒了,您估计也快晕了。”
江景珩嘴角扯出一个冷笑,“他们就想出这么拙劣的伎俩来对付我,要我昏迷不醒,明日不能上朝吗,幼稚。”
“四爷,您没事?”暗卫吃惊不已,要知道这个毒药是很厉害的,顶尖的暗卫也未能幸免。
江景珩当然没事,他和晓晓吃了英姑姑的灵丹,如今可是百毒不侵了。
“真账本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吗?”江景珩有些烦躁。
“发现当铺有问题之后,我们又从钟平的家找到了真正的账本,为了确保安全,现在正在检查有没有毒呢。”
听暗卫这么说,江景珩稍微宽心,看了看地上的平安,问道,“这毒应该不要紧吧。”
钟平就是再蠢也应该知道,现在下杀手他更加脱不了关系,所以这毒只会让人昏迷一阵,自己没法上朝,看似手段拙劣,可如今没有确凿证据,自己不在,他们就可以随便推个人出去顶罪就好。
这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也不知道冉冉那边怎么样了,影二到现在还没送消息过来,江景珩等的心焦。
“把平安带下去好生照料。”江景珩挥了挥手把人打发走了。
迟疑了片刻,他拿出了夜行衣,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他亲自去瞧瞧。
陆冉冉绣了一天的花,只觉得肩膀酸痛,春兰一边给她揉肩一边吐槽,“永宁公主就是故意刁难你,非要让你住到公主府来,你和四爷如今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他们这是想拆散你们,让安和郡主嫁过去。小姐,对方是郡主,你说四爷会不会真的和她……”
陆冉冉微微一笑,哪些不是咱们能控制的,顾好眼下吧。
嘴上这么说,陆冉冉对江景珩还是有信心的,就怕他们用不光彩的手段要挟四郎。
正想着,外头有人通报,“安和郡主驾到。”
紧接着,安和就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将陆冉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江四郎娶了你可真够委屈的,说吧,你要怎样才愿意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