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猛地一滞,江抬头,“千岁爷,奴婢……
为了保命,她该说,她想活。
可代价,若是世子的命,她……
她跪在地上,却倔强地仰起头,紧闭双眼。
虽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可不断起伏的胸口,泄露了内心的害怕。
半晌。
“就这么护着你那蠢世子?
江没睁眼,“世子对奴婢,有再造之恩。
“呵呵,
沈无妄声音冷得江身子一抖,“自己的命自己不珍惜,天生贱命!
江一张小脸上,血色褪尽,却依旧直挺挺跪着,“请九千岁成全。
她在赌。
赌像九千岁这样的人,就算立场再对立,也定是同幕亓一那样的天生贵子,站在同等样的高度。
他不会喜欢下人背叛。
再说,她的身子早给了幕亓一,幕亓一是她现在唯一的依仗。他若死了,她也没得活路。
石室内,原本就空空荡荡,只听得圆桌上的蜡烛流下蜡泪的声响。
江一颗心在胸腔里,恨不得从口中直接跳出来。
她生怕下一刻,自己就被眼前这喜怒无常的宦官,拔剑给杀了。
“起来!
沈无妄声音中,似有怒意,“这般奴性,杀你,咱家怕脏了手。
江麻溜起身。
知道自己,这是逃出一条命来。
沈无妄冷哼一声,玄色斗篷包裹着身躯,往外就走。
江一愣之下,立刻跟上。
“跟着咱家做什么?
“奴婢……
她一个人呆在这墓室里,自是不敢。
“呵,跟咱家出去,就是露天席地混一晚上,你有这胆儿?
江脚步顿住,她也不敢。
可一个人留在墓室里……江一双小脚在地上来回踮着,左右为难。
她身子晃来晃去,似是终于惹了沈无妄不耐烦:“行了,咱家就在相邻的石室,有事你喊就行,咱家不聋,能听见。
江这才缓了一口气。
在石床上对付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沈无妄派老陈和另外一个年轻侍卫,送江回府。
临别,老陈把自己给江敷的药方写了一遍,叫江收好,“老实说,姑娘你手臂上的这块疤,我是没那么大能耐给彻底祛除,不过我这方子
,倒也能最大程度地消肿止痛,伤口早些彻底愈合,日后好好养着,未必就没有恢复如初的那一天。旁的乱七八糟的方子,姑娘还是少用。
江小心翼翼收了药方,谢过两人,才从角门进府。
回了北辰院。
一进院里,迎面遇上随安。
“你回来了?
他日常就板着的一张脸上,写满惊异,“少爷回来时,满身是血,却不叫我们叫大夫给瞧瞧,谁劝也不好使。你快去看看吧。
江刚应了一声,就被随安扯着,往屋里赶。
江避开他抓向自己受伤手臂的手,皱眉,“没去叫大小姐来劝劝?
“世子流了那一身的血,哪里敢叫府里其他人知道?现在连大夫人都瞒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