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意图霍峻看得清楚,因此他骂了一句:
“信鸟汝滴邪!”
“还想效仿关将军取汝父首级?”
身后有人递上装填好的大弩,霍峻又是瞄准一箭,可惜这次依然未有建树,只是射穿了对方胳臂。
但见那曹将再次一滚从地上抄起一面长牌背在身后,径直逃返。
于是霍峻身侧的部曲一时间都大叫出声,为这短暂的胜利而呼喝。
杜袭在高处可惜的暗叹一声,他看的明白朱灵已然尽力。
面对弩阵殊死一搏,若能破阵说不得真能将这千余人绞杀至此,但能探明对方有这支弩兵也不亏。
否则若是对方假意撤退诱他进军,随后在斜谷内高处埋伏弩手,等曹军入围再同时齐射,折损恐怕要比此时多上不少。
既有强弩,多备包铁长牌便是,杜袭也不忘吩咐一声:
“拨两位医者去与朱将军查看伤情。”
“传令与张将军,令其不可深追。”
杜袭看得明白,随着朱灵的败退,这一路攻势也不再构成威胁,追击的张既反而束手束脚,唯恐被弩兵袭扰侧翼。
既如此还不如干脆撤军,杜袭看得很开。
左右不过死了路招一人,折兵百余人,些许损伤便换得贼军强弩尽出,可见已然技穷矣。
优势在我!
于是片刻后杜袭面对面色不佳的张既还有闲心开导:
“德容何必挂念?此战之胜负不在关中,关中之胜负亦不在此处。”
“这斜峪口虽易守难攻,然外有武功水,我等在斜峪口筑营,彼辈亦难出也。”
“我等来时夏侯将军便有言,只需驱赶贼军令其不得入关中即可。”
既然是关中的大将军如此交代,张既只能点点头将此事放到一边:
“那某请在此筑营,以御贼军。”
杜袭摇头:
“此事不劳烦德容,朱将军胳臂负伤,正好在此筑营休养。”
“我等还要前行,最好能抢占故道之栈道。”
张既这般反倒是有点迷糊了:
“我等是要痛击刘备,此般连锁褒斜道和故道,岂不是只能征雍凉马超……我懂了!”
张既久在三辅,因此下意识便以为入关中仅这两道,但若说雍凉,他忽然记起来那边还有个祁山道来着。
虽偏远,但据说全程无栈道,大军可行,而且已是最稳妥之法了。
杜袭点点头,面色慨然:
“如今既有吴地米,粮草丰足,合该锁关隘定雍凉逼祁山,令贼军自顾不暇。”
张既点头,对此不做评价,只是自请先锋先入故道,杜袭自然应允。
而刘备确实也感觉自顾不暇了。
入了汉中之后,他见到的便是夹道围观的百姓。
至于原因嘛,对汉中百姓来说,四百年前这片土地上的故事还仿佛昨天一般。
如今此地又迎来那位高皇帝的刘姓后裔,外有贼人占据中原,这个情况怎么看都让人感觉很眼熟。
于是有不少汉中老人对着刘备指指点点,言之凿凿的说这刘皇叔的长相简直跟高皇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仿佛真的亲眼见过刘邦一般。
更别提如今汉中的百姓还有不少是从关中逃过来的,三辅从董卓时动乱至今,这些百姓已经受够了蹂躏。
如今看着这位刘皇叔,不少关中百姓心底便升起了一个热诚的幻想,于是有人便干脆大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