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煦脚步一顿,不动声色打量了几眼,随即给坐在主位上的贺老夫人微微行了一礼。
“听说母亲病重,怕是不能久坐,怎么不在内室躺着?”
贺老夫人脸色苍白,掩住嘴角咳嗽了几声。
“静儿好不容易为我寻到名医,得好好让神医为我瞧瞧。”
一旁的贺云静附和道:“是啊,能让神医上门为母亲诊病,我可费了好大力气,神医时间宝贵,快为母亲瞧瞧吧!”
“嗯。”
神医只是哼了一声,便缓步迈到前面,将手搭在贺老夫人手腕上。
他后背挺得笔直,神情专注,不似五六十岁的老者,反而硬朗得像中年人。
厅内众人不由都放缓呼吸,紧张地盯着贺老夫人的手腕。
沈知煦的视线从贺老夫人苍白的脸上慢慢移到神医身上。
这人看着鹤骨松姿,睿智出尘,又不卑不亢,没有神医的架子,也没有过分恭维,还真有几分遗世独立的风范。
但沈知煦怎么从未听过京城有如此名医?
正在她愣神之时,后面的方晴凑过来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沈知煦听完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但她很快又将情绪压下,与其他人一起专心等待神医的诊脉结果。
许久后,神医终于将手松开。
贺云静赶紧问道:“结果如何?”
神医捋着胡须道:“老夫人乃是心疾之症,并且患病年头超过十年,虽这些年有药物调理,但治标不治本,所以导致近来病症加重。”
“果真是神医!只是搭了搭脉就将老夫人的病说得清清楚楚。”张嬷嬷眼眶泛红,哽咽道:“这下老夫人有救了!”
“是啊,神医快给母亲开方子吧!”
一旁的沈知煦眉心渐渐拧起,心道这几人太过着急。
她开口道:“母亲的病看过许多大夫,寻常大夫也能诊出这些,神医不妨再多看看,不用急着开药。”
贺云静怒声打断她:“你又不会诊病,哪来这么多话?你是在质疑神医还是故意阻拦神医为母亲治病?”
“我不过是想让神医再仔细看看,你怎地如此敏感?”
“……我看你就是没孝心,不想让母亲的病治好!”
还真是一顶好大的帽子!
沈知煦面色渐冷,闭口不再言语,她倒要看看这位神医能开出什么样的方子。
只见那神医捋着胡须在房中踱了几步,故作高深道:
“老夫人旧疾已有多年,寻常药物根本治不得,好在今日老夫登门,这病只有我可以治。”
“太好了!”贺云静急得上前两步:“神医有什么好药都拿出来吧。”
神医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个金色小瓶子。
“此乃我秘制的药丸,瓶中一共有三十粒,需每日服用一粒。”
贺云静伸手便去接,却被神医拦住。
“秘药不可多得,你们还没付药费。”
“哦对,瞧我这脑子!”贺云静拍拍脑门:“神医开个价,不管多贵我都为母亲买下来!”
“小姐真有孝心。”
神医伸出五根手指举在空中:“此一瓶药丸,五千两。”
厅内霎时安静下来,众人皆是惊讶不已。
许久后贺云静喃道:“五千两,我拿不出这么多……”
她又将视线转到沈知煦脸上:“我知道你手中富裕,可否先拿出五千两为母亲买药,我可以给你写借条,将来一定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