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嘈杂声渐渐低沉,大伙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于宋念,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充满希望的气息。
此言一出,几个平日里热衷于家长里短的大娘们立刻像是找到了共鸣,她们连连点头,彼此间的眼神交换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岁月的痕迹在她们脸上勾勒出一道道沟壑,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承载着时间留下的伤痛或小恙。
在过去,这些身体上的不适往往是默默忍受的日常,成了夜晚床榻上辗转反侧的秘密。
每当疼痛难忍时,她们会紧咬牙关,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前往镇上孙大夫那简陋的小诊所,讨要几粒勉强能减轻痛苦的止疼药。
那药片虽小,却成了她们对抗生活苦楚的一点慰藉。
手头拮据是村里的常态,但村民们的心智并不贫瘠。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依赖止疼药不过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治本,那些深入骨髓的病痛并不会因此消散。
然而,口袋中的零星铜板,又怎能支撑得起前往远在公社医院或是县城大医院的昂贵路费和诊疗费呢?
那简直就像打开了家中难得使用的水龙头,看着积蓄如流水般迅速消失,心痛不已。
这样的奢侈,对他们来说太过沉重,轻易不敢妄想。
于是,当宋念的名字与“治病”二字联系在一起时,众人心中不禁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之火。
如果传言非虚,宋念真的拥有回春之术,那么他们将不必再长途跋涉,辛苦奔波至县城或公社的大医院,节省的不仅是金钱,更是难以估量的时间与精力。
也许,还能以更少的代价换回久违的健康。
一旁,钱嫂子斜倚着墙角,心中五味杂陈。
刚才被朱大嫂毫不留情的数落已让她颇感尴尬,而此刻话题竟意外转向宋念的医术,这让钱嫂子原本压抑的情绪如同被点的干柴,怒火噌噌往上冒。
她暗自嘀咕,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究竟是福是祸,又或是另一场空欢喜?
“你们啊,真是把她当成什么奇珍异宝了!”
钱大娘边说着,边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手中瓜子壳咔嚓作响,嘴角挂着一抹讥诮。
“说不定,这一切只是巧合,她瞎猫撞上死耗子罢了。再讲,怀根婶子那腰疼的毛病,哪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没经历过?腰酸背痛的,你们就急着把她当活菩萨供奉了?”
钱大娘这一席质疑,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周围婶子们的脸上纷纷浮现出犹豫之色,心底的疑惑像春草般悄悄萌芽。
在这赵家凹,谁不巴望着有个妙手回春的大夫?岁月不饶人,哪个不想多求几年安康?孙大夫的医术,乡亲们自是心中有数,而那公社医院的实力,大伙也是掰着手指头算得一清二楚。
可话说回来,真要有银子去县城医院看大夫的,又能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