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在这初夏之时,董家迎来了两位女客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叶眠棉与江月溪。
白梨急忙将两个妹妹迎了进门,打量着她们,这两个差不多高的姑娘家都穿着利落的箭袖袍子,挎着包袱,携着趁手的兵器,一副女侠打扮。
“月溪,眠棉,你们怎么会来此?”白梨温柔问道。
“哎……”叶眠棉往太师椅上大大咧咧一坐,翘起腿来,叹息道:“因为无聊啊……”
白梨闻言神色一僵,看向了江月溪,江月溪手一摊:“我也无聊啊……”
“好好好,来了我家,我家这儿有山有水,有吃有喝,就不无聊了。”白梨只好这么接话道。
叶眠棉打量着董家这内厅的摆设,眼中并无什么惊讶的光芒,这房子放在老百姓里边算是上等宅院,可跟她家那巨大的叶府一比,简直就跟个茅棚子似的……
“这就你家啊?董昭那家伙不是挺有钱吗,怎么弄这么小的宅子?”叶眠棉嘟囔道。
“不小啦,他再有钱哪里比得上你叶大小姐啊。”江月溪笑道。
白梨笑笑:“这么大已经够了,住的舒服就行。”
叶眠棉看着看着,看向了白梨的肚子,大眼睛盯着白梨的肚子看,而后干脆站起来,直接走到白梨面前,伸出手摸了摸……
白梨怪叫一声:“干嘛啊你?”
叶眠棉好奇道:“大姐,你不是回家生娃吗?这么久了,你这肚子怎么还是平的呢?”
江月溪也看了过来,露出一脸不解。
白梨低下头:“我也不知道啊……”
“啊?莫非董昭真的成太监了?”叶眠棉脱口而出。
“胡说,昭哥他没有,他厉害着呢……”白梨说完就红了脸。
“噢哟,这么顾着你家董昭啊,那他干嘛去了?把你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留在家里,又出去江湖上混了?”叶眠棉笑着插着腰问道。
“哎……”白梨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这才悠悠讲起最近的事。
好不容易,白梨把话讲完,两个妹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董昭是给他风叔找解药去了……
江月溪叹道:“昭哥他可真是天生的劳碌命啊……”
“谁说不是呢……”白梨再次悠悠叹了口气,然后摸了摸肚子,这回来也这么久了,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大姐,你可别成望夫石了啊?”叶眠棉打趣道。
“不会,我相信他,他会回来的。”白梨温柔笑了笑。
叶眠棉对江月溪道:“三姐,要不,我们也去西川玩玩吧?”
江月溪蹙眉:“西川,好远啊……”
“怕啥,说不定我们能在西川碰到董昭呢?还有咱们二姐远在陇右日月山,我们以后早晚也会去的,那边更远,不是吗?”叶眠棉胆子极大。
江月溪仍然蹙眉不已,这次出门,她可没告诉赫连飘那个尼姑,她是跟叶眠棉偷跑出来的。而叶眠棉更过分,不仅打晕了看守她的叶承,还把他爹的惊风刀都偷出来了。
“三姐,我们早晚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去个西川怕什么吗?”叶眠棉似乎底气很足,单手拿起惊风刀当风车一般转了起来。
江月溪动摇了,她是很想见董昭的。
白梨见状,说道:“二位妹妹,既然来了我家,不妨先住上几夜,也好让姐姐一尽地主之谊好不好?”
“好啊!大姐,你家就是我家,我家就是你家,跟我客气啥?”叶眠棉洒脱的很。
“好,那就叨扰大姐了……”江月溪却有些扭捏,说出了客气话。
“月溪,不要客气,以后,这也是你家!”白梨笑道。
江月溪听到这话点点头,白梨以前虽然小气,但现在却变得很通透了,颇有一家主母的风范。
两人就这么在董家住了下来。
白梨很热情的款待她们,吩咐萧红三个丫鬟去整理房间,铺床叠被;又吩咐孙不归,莫问路两个矮子去南岩镇买肉买菜;自己则亲自下厨,给两个妹妹弄了一大桌子菜来。
“大姐,这都是你做的吗?”叶眠棉望着桌上琳琅满目,鲜香扑鼻的菜肴咽着口水问道。
“对啊,尝尝。”白梨很热情的给叶眠棉夹上了一块糖醋猪排,又给江月溪夹了一块清蒸鲜鱼。
两个姑娘吃着菜,不由点头,不曾想白梨居然能烧出一手好菜,比起他们家厨子也不遑多让,这可真是难得。
两人都是家境富庶的大小姐,却从来没下过厨,好奇问白梨道:“大姐,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白梨被问起,放下筷子轻叹道:“当初我也是个孤儿,十二岁被朝廷的枢机院带回去,当杀手培养。像我这样的女子,因为有些姿色,所以入了春纺司,里边的人不仅培养我们杀人之术,也培养我们刺绣,烧菜,化妆这些女儿家该会的东西。培养我们,只是为了让我们潜入敌人身边,施展美人计,以达到控制敌人的目的……”
“啊……这?”江月溪惊呆了,没想到白梨竟然是这个出身,而叶眠棉也诧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