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赐婚打断了所有人的计划。
三皇子,赵妨玉,二皇子,没有任何人满意,除了皇帝。
赵妨玉被送回赵家,连带着赐婚圣旨。
赵悯山摇着头:“若是三皇子该多好?”
三皇子风头正盛,假以时日他说不定能借着三皇子的权势入内阁……那时还需要为一个尚之位筹谋半生?
大夫人将赵妨玉揽入怀中,只说回来就好。
夜半时分,拉着崔妈妈一遍遍商量着给她送这个送那个。
赵妨玉归家后仍旧是住在蕉庐,如今赵悯山赋闲在家,当初看管她的人都散了,大夫人派人接管此处,将当初服侍赵妨玉的人都寻了回去,除了香药。
桩桩件件都料理好了,赵妨锦也回了赵家,一同来问赵妨玉这赐婚圣旨到底是如何落在她身上的。
赵妨玉累到极致,靠在赵妨锦的肩头,神色尚有些麻木。
“原先是三皇子想要我,在陛下面前提了我一句。后来我寻了裴大人,想着裴大人家也不错,也算知根知底。谁知……恰好我当差,这一桩便应在了我身上。”
赵妨玉亲眼见过那一场争吵的尾声,大概也知道皇帝为何要将她赐给二皇子。
嘴上说的是赏,本质还是羞辱。
赵悯山革职,她的身份瞬间低微下去,又在御前侍奉……
说起来,也不过是来历大一些的宫女,与这样的人为正妻……
只要赵悯山一日不入朝,她身上最重的标签,便还是御前宫女。
但这些话赵妨玉不能说,此时此刻的赵家,必然时时刻刻都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中。
赵妨玉挑着能说的说了一些,眼泪不自觉的流下。
赵妨锦以为她心悦裴严,心疼的抱着赵妨玉一起哭:“怎么这么命苦,从小就没过什么好日子……”
赵妨玉长叹一声,苦笑的在场三人都心间发颤。
深吸一口气,靠在赵妨锦怀中缓了又缓,大夫人眼中的疼惜浓稠如墨,八岁的赵妨墨也懂事的抱住赵妨玉的腿,跟着吧嗒吧嗒掉金豆子。
“别害怕,好好过日子,该如何如何,不必委屈了自己。”
“往后也是皇子妃了,谁还能给咱们玉儿脸色看?”
大夫人努力宽慰,赵妨玉脑海中仍旧是麻麻的,但事已至此,总不能寻死觅活牵连家人,总得往前看的。
二皇子与皇帝闹成那般,绝无继位之可能,除非谋逆。
赵妨玉想着自己将来大概是何模样,大夫人与赵妨锦想的却是,如何给赵妨玉添妆,添多多的妆。
即便是皇家,也不能小觑的嫁妆。
赵妨玉的身份今非昔比,若是嫁妆再薄上两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大夫人还想着晚上再喊崔妈妈把自己的嫁妆单子搬出来,赵妨锦却已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摆在桌上。
满满一盒子银票,都是小额,不记名的银票。
如今的钱法制度,凡是过了一百两及以上的银票,都要在钱庄处留下记录,银票上也多有名讳印记,这样的小额不记名银票,做脏事时才最方便,且查不出来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