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悄悄的,下着雨,只有宫门尽头亮着微光。
萧景砚正快速走在寂静的宫道上。
灯火只照亮了他的半张容颜,锋利而冰冷,他没有让宫人打伞,而是走在大雨中,任由雨水将他的发丝全部染湿,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清醒些。
心中缺失一块的不安和恐惧,仿佛一头猛兽,将他仅剩的理智全部殆尽!
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得更远。
甚至他在害怕,若是看到她和白浔在一起的画面,他会如何
他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拧下那男人的头,将他处以极刑,暴尸荒野,永世不得超生
至于不听话的小凤凰
关起来好了。
他会让她,连床都下不去。
“陛下,您慢些呀!”曹全吃力地跟在后头。
“哎哟!”
忽而,男人停了下来,曹全一个没留神,险些撞了上去,他连忙将伞撑了上去。
萧景砚没再往前走,而是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女子。
听荷池就在紫宸殿旁边,这条宫道是必经之路。
而此刻,殿门口正站着一名宫女,但萧景砚知道,那不是别人,正是他苦苦搜寻的夏夏!
日夜相处,他又怎会不记得夏夏的身形。
“阿砚”
“我冷。”
她站在原地,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嘴唇冻得发紫,面上的泪早已和雨水融为一体。
萧景砚没动,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似乎在等她亲自过来。
邬夏夏心里早就把他骂了个遍,她没办法,这是唯一一个能与他解释自己为什么消失的原因。
她捏紧了裙角,冒着雨,向他跑了过去。
身上湿透,如今被风一吹,冷得可怕。
她哆哆嗦嗦走到他身前,伸手扯了扯男人同样湿黏的衣袍,仰起哭红的小脸,用那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望着他。
“阿砚,你去哪里了”
她缩在他怀里,嗓音染上了哭腔:“打雷了,我好怕。”
萧景砚依旧一动不动,任由她抱紧自己,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刻失而复得的感觉,究竟有多戏剧性。
曹全默默地退了一步,但手里的伞,却是稳稳当当地往邬夏夏那边挪了挪。
雨越来越大,天边雷声滚滚,怕是又要下大了。
片刻,萧景砚终究还是妥协了。
他叹了口气,脱下外衣罩在邬夏夏身上,大掌穿过女子不足盈盈一握的细腰,将她一把抱在怀中,大步往紫宸殿走去。
他还是不忍。
罢了,人找回来就行,解释他不急着听。
察觉到男人身上的肌肉明显放松下来时,邬夏夏总算松了口气,但她还是没敢肯定他究竟是信没信。
若她能揣摩一个疯子的心理,那她也离疯了不远了。
沐浴后,萧景砚把她抱到自己的龙床上,拿着干净的巾帕为她擦拭着长至腰际的青丝。
二人都没有开口。
邬夏夏紧张地蜷着手指,不敢看后面的男人。
由于他们的距离离得很近,她很怕萧景砚察觉出她的紧张,万一露馅,她和阿衍哥哥真的完了。
“阿砚我”
萧景砚打断了她的话:“夏夏今日是来寻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