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位置微疼,不知晓是为眼前人不安着向自己确认时故作不在意的脆弱,还是真的被按得疼了。
秦钰蜷指握了他的手,眸中却带了歉意,“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黎安冷了眼,声音微沉,“你还想装?”
薄唇抿紧,秦钰皱了眉,收紧了握着他的手,“我没有。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哈!”
黎安笑了,眼尾低垂,眉头却高抬,似哭似笑,满是讥诮,“不知道?”
心头一跳,不敢等黎安再说什么,秦钰抢了他的话,“你听我说,我确实对自己真正的目的不清楚。那部分记忆……以及更往前的,你所认识我的当年,我都没有印象。只有模糊的意识,让我知晓我该做什么。”
黑眸紧盯着对面人的眼睛,秦钰切切望着黎安,将声音放得越发轻,怕刺激他情绪,“我真正所记得的,只有……你我相知相守的这些年。”
“安安,你相信我,若是可以开口,我不会瞒你。”
喉头微滚,指腹摩挲他面庞,秦钰的声音微哽,“如果我不说,连记忆都封锁,那必然是很关键的东西。”
停顿一瞬,秦钰眸中划过一丝苦痛,掌心贴合他面颊,胸膛压在他掌心,轻轻倾身靠了过去,双肩微颤,“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我比你,更想长厮守。”
“无论是你遇见的每一个不完全的我,还是我所记不起的当年。”
温热水汽随轻吐的字句,与呼吸一道扑上面颊,痒酥酥的,残存酒气,“我想要的,从头到尾,只一个你。”
喑哑嗓音,靡靡惑人,酒气氤氲,引人沉堕。
“可笑。”
紧盯着眼前因过近的距离而虚化的黑眸,黎安脸色阴沉得可怕,“你这算什么?谜语人?故意吊着我?秦钰,我早不是当年那个蠢货了!”
尾音被堵在唇齿间,一瞬的怔愣后,黎安狠狠合上唇齿,白牙撕扯,粉唇碾磨,似真要饮其血,啖其肉。
血腥溢满口腔,鲜红细线顺着唇角蜿蜒滑过下颌,秦钰吃痛皱了眉,却反张了嘴,将那撕咬着自己的口舌纳入,安抚般轻吮,舌尖将唇齿间溢满的鲜血舔舐,他追着那发泄过就想退走的人,眷恋里潜藏占有。
直到肺里的空气都快被抽空,秦钰才松了口,恋恋磨着那微张着喘息的唇,鲜红的血蹭在艳红的唇上。
等那薄唇都染上了自己的血,秦钰才慢慢退开,双手捧着眼前人面庞,紧盯着那因缺氧而洇开水雾的眼,声音低沉却坚定清晰,“你不是蠢货,是我错了。”
不论他到底是想做什么,让自己心爱的人陷入痛苦的自我怀疑中,他当然是做了错事了。
“以前的事我不清楚,但我怎么敢吊着你?从来,都只有你吊着我的份。”
目光细细描摹眼前人眉眼,秦钰轻叹一声,低了头将额头相抵,“你一句喜欢,就够我丢了所有原则。我只盼着你能多喜欢我一点,更喜欢一点。我等了好久好久,才等来你的主动,我有什么筹码敢吊着你?”
他等了这么久,现在却因为一段不记得的过去,要回到那紧追着等一点施舍的从前,他如何甘愿?
“安安,你不能厚此薄彼。”
声音里添了委屈,黎安没退,秦钰却主动退却了,不敢逼着他面对从前,诱哄着想他如同先前一般逃避问题,“同样不知晓过去,你愿意对他们好,为什么不能也看看我?你不喜欢秦钰这名字,我可以改。你只当我是我……”
“你自己觉得可能吗?”
黎安冷声打断他,“你我有什么交集吗?除却过往,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秦钰语塞,垂了眼,眸色黯然,“不能当我是听话的钰钰吗?”
额角青筋一跳,黎安被他这话激得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钰你个头!”
一把将人扯开,黎安晃眼看见他被自己咬破的唇,抿嘴尝到残留的血腥气,眉头狠狠皱起,神色稍显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