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虽说卫辞青与卫昼然两人水火不容,甚至到了针锋相对的程度,但二人在外依旧是会维持仅剩的体面。
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卫昼然单方面忍气吞声。
卫老夫人为了自家儿子的名声和未来的仕途,纵使心底再瞧不上卫辞青这个外室生的,也只能忍着。
但对于卫辞青来说,还留着卫昼然的性命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平日见了卫昼然除了针锋相对,是没有半分的好脸色。
卫昼然此次说是心中愧疚,前来拜见卫辞青,实际只不过是想要瞧瞧卫辞青所受的伤是轻还是重,再试探一下科举名单之案。
谁知卫辞青竟是一点都不避讳也不屑遮掩丝毫,偏偏纵使自己忍了气被他欺辱一番,卫辞青没遮掩但也抓不到他一点实际的纰漏。
为何可以如此嚣张,却又做的滴水不漏。
气受了,屈辱也咬牙受了,还是找不到他半分证据。
这让卫昼然如何能不气?
眼见着是没有法子套不出话,卫昼然自然不会一直在此处忍着气,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带着小厮花颜回了听雨轩。
卫辞青没拦,只是神色淡淡,慢条斯理地用膳,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回了听雨轩,夜色已深。
按这几日的规矩,花颜伺候卫昼然歇下之后,便就可以会自己的小院中歇息了。
只是今日却有些不同。
花颜正伺候完卫昼然更衣只要二公子躺下歇息,她便也算是结束了这一日的提心吊胆。
“公子早些歇息吧,奴婢这便告退。”花颜扶着卫昼然在床榻边坐下,劝说着去吹两边的烛火。
烛火熄灭,厢房中陷入一片黑暗,花颜正欲退出厢房,却不想一只大手突然握上她的手腕。
下一刻,她猛地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完全陌生的檀香和气息将她尽数包围,浑身鲜血都冷了下来,花颜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抵着二公子的胸膛,“公子,您这是做什么?”
她奋力想要将二公子推开,可男女力道悬殊之大,实在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推的开。
她越是推,卫昼然反而抱得越发紧了,一开始以为花颜还是在生气,放轻的语气哄她:“颜儿,莫要推开本公子。你可知,本公子等你等了多久?”
花颜推搡着他,面对他的铜墙铁壁一般的手臂也是徒劳无功,只能保证不同二公子肌肤相贴。
其实此时太过突然,花颜完全没注意到,在二公子搂过来的一瞬间,若是她理智在线,便知晓是绝对不能推开的。
只因她是二公子的通房丫鬟,只因她的卖身契还在卫老夫人的手中。
偏偏,真当二公子靠近的时候,她的下意识反应已经快出她的理智好几步,甚至她的身体已经做出最明显的选择。
她受不了,那陌生的檀香,让她始料未及,就像是什么让她讨厌的东西一样,让她下意识地抗拒。
卫昼然却没将她的反抗放在心中,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与花颜独处,他怎么能控制住自己压抑了十几年的情感呢?
他像是着了魔一般,闻着怀中花颜身上的幽香,不断地在她耳边剖白心迹:“你不知道,自从你将我从那冰冷彻骨的湖水中救起来,我睁开眼看见你的那一刻,就仿佛是天神的指引,这辈子我都认定你了。这样多年,你可知道我一个人在佛堂只能面对你的画像时,那样多的日日夜夜你可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思念,已经远远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了。”
“公子…公子您冷静些。您身上还有伤,郎中交代奴婢了好几遍,您不能轻举妄动啊。”花颜此时劝说二公子的话已经是脱口而出,她能感受到在自己背上,腰上,手臂上游离的大掌。
是和大公子截然不同的感触。
可是他一碰,花颜仿佛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头皮都炸得发麻。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抗拒感,只能归咎于是自己看过二公子对别人的宠爱,所以这一份毫无区别的宠爱真的降落在她头上时,她下意识只觉得抗拒。
她对二公子所谓的深情实在是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若是按照二公子所说,她家去岁才家道中落,其中这样多年,甚至今年已经是她及笄的第四年。
倘若二公子对她当真有话中的一半情意,怕是媒人都要踏破她家的门槛了吧?没有提亲没有媒人,甚至除了初遇,她从未见过二公子,也未曾亲口同他说过话。
她家出事之前有的时间提亲,他未曾前来,倒是她家道中落成为罪臣之女后,百般对她怀念起来。
再说之后更荒唐的是,借着对她的情意,找了那样多的丫鬟,美其名曰是对影思人,可连她站在他的面前,二公子都不曾认出来。
这样的情意,也太假了些!
花颜不信,也不敢信,更是情愿那情意不是对她的。
“受了伤如何?本公子今日只想要你。”卫昼然不屑一顾地嗤笑了一声,再也没了平日那般温尔雅的笑模样,嗅着花颜身上的气息那模样,不像是什么玉树临风的大家公子,反而像是失去了神志不清的瘾君子。
随即又道:“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如何能让你这样为了我费心担忧?今日看着你被卫辞青吩咐去服侍他用膳之时,本公子对你只有心疼,更是不忿!只因为你如今无名无分地在我房中,不管什么人来了想要欺负你便能欺负。我实在再也受不了让你再受欺负,可你的身份实在低微,若是正常丫鬟也就罢了,等你怀了孕便能将你抬为妾室姨娘。可你偏偏是罪臣之后,若我想要名正言顺地娶你进门成为正妻是不可能的。你知达理,听话乖顺定然能够理解的。若是想要将你抬为妾室,母亲轻易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