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离职准备回老家复习考研,时值年关,失业三个月的秦风也决定回家过年,他身无分,把自己这些年工作在公积金里存的钱全部取出,准备回家过年,分别时,我哭的泣不成声,直到落地返程时也止不住哭,哭的两眼红肿的厉害,是啊,间歇地哭了一天呢。
他滴泪未落,像是送一个普通的朋友离开而已,面容平淡,没有波澜,更没有不舍。
我们没有分手。
当时我说,你来找我好不好。
他半晌都没说话,他在想怎么搪塞我。
好半天,他说,你家太远了,等你考完试,来我家,我带你出去玩。
我明白他没有钱,可我也没有,他不明白......
当时的我,傻乎乎地独自沉浸再要分别的情绪里,以为自己很快就能“飞黄腾达,不可一世”,然后成为富婆,和他平等地相恋在一起。
回家两个月,从年前到年后,在我不知道的另一个世界,他早已在他母亲的安排下,真心实意的去相亲了,他曾告诉过我三个女孩子,但后来我知道这个男人惯会说假话安抚人,他相亲过的女孩子早有十数个。
他说,他结婚之前,他妈不会放他出来,连工作都可以先不找,一定要快点把婚结了。
他和我说过的三个女孩儿,还请我帮忙分析,谁更适合结婚......
我那时已经知道我们注定不会有结果,还故作大度,真心实意站在他的角度,帮他分析最适合的对象。
而那些对象远比我还要小上很多,刚刚步入社会的年纪。
这时,我们不过刚刚言明分手几天。
如今,秦风你又这么轻松地站在我的面前,成功地离开了老家,一副单身的模样,恳切地说你还爱我......
让我不禁怀疑是,见到重逢后的我,确实有真心喜欢的成分,但大部分是,发现再也骗不到像我这么傻、这么好摆布、这么诚心实意给了你一切的“乖”女生了吧,所以权衡利弊,发现我最合适满足结婚的要求,只不过,没想到我就这么先一步地结婚了吧,所以现在又来切切哀求。
但秦风,你哪里来的勇气,会觉得我还会回头的?就算我和萧锦辰并不相爱的模样被你看出空隙,又是哪来的自信,要求我离婚?
呵,曾经你确实被“帅气”的名头装点的那么与众不同、鹤立鸡群,但已经看透了你的我,只觉的秦风你徒有其表。
秦风,所以,你还没结婚吗?
电话那头:“还没......”
“那你妈是怎么放你出来的?”我的语气是质问。
不是说不结婚就走不掉嘛,怎么如今又把熊瞎子放出来了?当初想欺骗我自己有多惨,装出一副真男人为爱受委屈的模样,好继续迫使我付出更多的代价去找你,千里迢迢地嫁给你,可惜我没上当,我也没那么爱你。
“一直没遇到合适的,而且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实在不愿意和别人假模假样的结婚。”秦风说的真“动听”。
“然后就放你出来了?”我接着质问。
他又说:“得放我出来上班挣钱不是。”
“家没成,怎么能立业呢?”
“阿鸢,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吗?”他有些微怒。
一听到他先不耐烦了,我就像被点着的爆竹,从床上滚起身来,手持电话放在耳边,确保收音务必全面,不能落下任何依据:“秦风,你特么凭什么要求我好好说话!你以为是谁啊你!自己当初说的狗模狗样的,如今又不敢听了,你算什么男人!”
秦风也被我的话激地怒气大作:“陈鸢!你又算我什么人!我好声好气地求你,值得你这么骂我吗?!”
我大声叫道:“是你欠我的!秦风!是你欠我的!!!”
我终于对秦风他本人骂出了这句话,骂的比任何一次梦境里还要凶狠,还要咬牙切齿,不留半分情面,不留任何余地的决绝。
大声怒骂,被情绪顶到极点,电话那头哑然无声,我也被自己的发狂惊到了。
分泌的肾上腺素让我浑身神经紧绷,缓过神来放松的一刹那,大大的喘息,和止不住的颤抖......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嘟”,挂断的声音,我的手臂卸力,重重摔在我的腿上,摔倒床上。
一吵架就想哭的我,眼泪汹涌袭来,我却偏要把它们圈在眼眶里,不准哭,不准再为这个男人哭!一滴都不行!
我的房门没有锁,或许是萧锦辰听到了我大喊的声音,他推门而入,快步走了进来,查看我的状况,看到我灰头土脸的呆坐在床上,眼里盈满泪水,他的脚步先是一怔,而后三步并做两步,半跪到我的床前,握紧我松了力的手,像是看着一个就要破碎的瓷娃娃一样,他想帮我擦掉眼泪,小心翼翼的伸过来又不敢触碰。
我死命咬着牙,不敢卸这口气,我已经孑然一身,不敢碎,也不能碎。
萧锦辰忽地起身,把我涌入怀里,双臂紧紧缠绕在我的身后,给予我温暖又坚实的支撑,我用力瞪着的双眼,眼泪破溃决堤。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拥抱着我。
一瞬间,我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得到了最温暖的安慰,我终于可以放松了自己,并不会倒下,此刻,他抱着我,撑着我,没有笑话我,没有嘲讽我,更没有无视我。
我终于,可以安心地闭上眼睛,用力的哭......除于秦风分别那日后,第一次哭的这么用力。
我有好多好多委屈想哭,人生真的很苦啊。
但我没有,情绪上来只一瞬间的事,哭了就够了,现实还是要打碎了牙,咽下去的,没人会一直在原地等着你哭完哭够。
我拍拍萧锦辰的背,示意他放开我,我说:“纸。”又指了指努力抽着鼻涕不流出来的鼻子,红红的眼睛落在萧锦辰眼里,他的眼神有些心疼,还有一些愠怒,在努力压制不让我发现。
他伸手去帮我拿放在床头的纸抽,我接过来,用力擦了好几张纸,才把脸收拾了个“体面”。
萧锦辰见我情绪平复了,才说话:“好久没见啊,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