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二十名,乃是灵鸟族中的精中之精锐,都是在较武台最中间的台子上比试。
因为高手过招破坏力强,较武台本就从外到内越来越大,最中心这个,足足比最外围大了十倍不止,这里是所有修炼者都梦想登上的地方。
今日来得人倒是齐全,朱雀毕方家全员到齐,连那位闭关的往年第一朱雀随山也没有缺席。
他与弟弟朱雀醉山坐在一起,一瞧就是亲兄弟,都带着一副憨憨的傻劲儿。
只是瞧那朱雀随山似乎心不在焉,不停地翻着手上的名册,反复跟身边着宫服的人确认,宫人不停擦汗,不住地点头。
“我大伯听说白夜星涯没来,还挺失望的。”朱雀凌青突然插进个脑袋,替南乔解了惑。
“竟然没来吗?”虽说不来才正常,才符合白夜族一向的行事风格,但南乔依旧掩不住有点小失望。
朱雀凌青笑:“他再来,我大伯就要疯了。”
南乔补刀:“他不来你大伯看起来也不高兴,来了你大伯打不过就更疯了,本来他也够疯的。”
“其实不是……”朱雀凌青话说到一半,及时收住,“算了,有机会再聊,姐姐我要上场了。”
南乔点头:“好好打,打不好你爹不扒你的皮,我就扒你的皮。”朱雀凌青现在跟着南乔混,算是南乔的人,他爹对她异类穿着的容忍度正因为较武将近,若是打不好,少不得又要被说让南乔给带坏了云云的。
不过,事实证明威胁是没用的,朱雀凌青身手轻盈漂亮,术法微风细雨不着痕迹,打个弱鸡还可以,高手对决终究是太弱了。
别人多少都有进步,她还悲催地退了三名,止步十五名开外。
一跳下较武台,不等朱雀醉山杀气腾腾地奔下观武楼,朱雀凌青就早一步逃了,没精打采灰溜溜的,让南乔着实不忍心扒她的皮。
次日,南乔第一个上场,解决掉对手用力三分,用时半柱香。
第二对手是青鸾族人,南乔看到青鸾如秋的份上,手有留情,解决掉他用时两柱香,用力五分。
好巧,第三名对手正是重明涂松,两人面对面站着半晌却不开打,反而客气起来。
重明涂松道:“不然,我认输?”
“别了吧,认输挺丢人的。”南乔好心道:“或许呢,万一呢?”
“没有万一,没有或许。”重明涂松叹气,“我赢不了,还是认输吧,你省点力气,我也不用挨打,好歹我也是第八,不算丢人。”
南乔微笑,做出个请的手势,重明涂松拳从较武台上跳了下去,算不战而胜。
若说前几场看客们虽惊讶,但神情还算正常,那么接下来观众间的气氛就颇为凝重了,因为南乔用时一个时辰,赢了上次的第三名,正式对上毕方族第一高手,毕方静云。
会对上毕方静云,南乔有所预料,所以她才会精进速度的术法,便以应对她的御风术。
中途休息时,南乔看到精卫光启率族人皆顶着一张黑如锅底的脸,从观武楼二楼拂袖而去。
谁家煮熟的鸭子被人连锅端走不生气,况且还是这么强大的一只鸭子,其它族人大多对他们投过来的都是同情的目光,如此便更被刺痛,终于坐不住开场前先行撤了。
南乔上台前,凤凰傲忆递了杯茶水过来:“打不过就认输,你拿手的术法太刚硬,毕方静云最擅长以柔克刚,不要受伤。”
“想多了,毕方家姑姑怎么会伤我。”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毕方静云都与朱雀毕方二族的其它人格格不入,断然不会有公报私仇这一说。
他依旧道:“小心。”
正式开战时,两大强者分立较武台两侧,华光流彩的结界边缘,南乔免不得要客套一番:“毕方姑姑,你可要对我手下留情哦。”
或许是因上次从鬼车族救下毕方族人,也或许是南乔今日的表现令毕方静云刮目相看,她态度极好似平日那般一板一眼:“你要尽全力,我还是期望你能赢过我。”
若是别人来说,南乔只当是挑衅,但依毕方静云的行事风格,这话百分百是真话。
南乔歪歪头,也不谦虚:“那好,我试试。”
似乎是一种默契,两人交手时一个没用惊雷诀一个没用御风术,各自祭出武器格斗起来。
南乔手中的银翘,时而单剑锐利,而时双剑诡谲,银光闪闪,被她舞得如影似魅,凡观者无不赞许一句漂亮。
若是换作旁人,定然撑不下几招便会落败,而毕方静云恰恰就擅长对付这种冷兵。她的武器与众不同,乃是秀于她麻袍之上的有一缕青丝细线纹路的水袖。
水袖从她腕中甩出,要长就长,要短便短,要直就直,要弯便弯,舞动生风,犹如一条青纹巨蟒,或缠住腰身,或缠住脖颈,似张着血盆大口马上咬住对手。
南乔倒也不是花架子,凭本事打上来的排名,自然能凭本事应付,身影在较武台上时隐时现。
两人来来回回斗了千八百回,历时三个时辰到暮色西沉还难分胜负,看得观众们从心惊肉跳到漠不关心再到麻木犯困,观众稀稀拉拉走了小半。
纷纷叮嘱还能坚持的同伴:“打完告诉我结果,我先回家吃饭。”
也有不耐烦地报怨:“这两个女人有没有认真打,不是闹着玩吧。”
纵使如此,台上的两人脸不红心不跳,越打反而越发觉得有意思,好不容易得了空隙停下来,南乔俏皮地道:“姑姑,我这样打要打到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