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贝贝讲故事的水平还不错,至少脑子里混乱的场景通过她的讲述,并不会让听的人被绕糊涂了。
因为两个世界的发展程度和社会形态差别太大,米贝贝基本隐去了凤怡情可能难以理解的内容,只是轻声说着她的那些困扰。
“我大概是脑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吧。”米贝贝提起了当初凤怡情像是冷笑话诊断,她坦白地道,“就算是爸爸妈妈,我都有些记不住了,甚至有一种自己根本没有父母的妄想。同一天发生的事情,我有时候记得他们很开心,还一起去餐厅吃了大餐。
有时候又想起来,那天他们明明是生气了,我们冷战了好几天,后来才又和好的,也许前一种结局只是我的幻想呢。”她眼巴巴地看着凤怡情,“脑子有没有病,真的把不出来吗?”
凤怡情已经在她自顾自讲起她自己的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直到她此时看向他,才伸出手抹掉了她脸上的眼泪。
米贝贝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哭得眼泪糊了一脸。
“我不介意。”凤怡情还是那么颇为冷淡的语气,一下一下把米贝贝的眼泪都擦了个干净。
米贝贝顿时破涕为笑:“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不过说出口的话可不能收回了,反正我也不吃亏,就算真的有病,你也会养我一辈子的吧。”
“嗯。”
“你之前还脱我的衣服,应该对我负责。”米贝贝又颇为封建地补充道。
凤怡情的手一顿,被米贝贝发现他的耳朵泛起来一抹粉红。
米贝贝勇气倍增,牢牢的握住他的手,满心满眼地看着他,轻声道:“等米粒出生的时候,你来做她的爸爸吧。”她又摸了摸肚子,语气极为肯定地道,“我会平安生下孩子的,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她就像在说一个真理。
“……好。”凤怡情最终回答道。
在一道响彻天地的惊雷中,米贝贝再次紧紧抱住了他,又哭了起来。
她的眼泪真是未免太多了一些。
这一次,凤怡情也回抱了她,等她哭得累了,居然就这样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虽然还没有正式挑破,米贝贝明显感觉到凤怡情正在试图接受两人关系的改变,虽然他们的相处方式还是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但她能感觉到,凤怡情正试图改变自己的角色,具体的成果米贝贝还没有看到,但她明显发觉凤怡情的保护欲有些过份增强了。
他似乎觉得孕妇就该什么也不做,甚至试图包揽一日三餐。
米贝贝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他。
人与人的相处,不论是处在什么样的关系中,果然都是要有效的沟通和一些妥协的。
这一次,凤怡情多逗留了几天,米贝贝甚至又看到了那只传递信息的大鸟,还是不同时间的两次,这让她有一种自己是红颜祸水的错觉。
但这次她没再开口让他早点离开,她已经没办法那么大度了。
那天的暴雨之后,一直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他们新屋子的进展非常快,看得米贝贝灵感勃发,设计稿又几经修改,甚至加上了一个地下室作为地窖,在这样一个以岩石为主体的山体上。
凤怡情依然没有拒绝。
作为任性了的那个人,米贝贝还能有什么不满的呢。
也因此,这一次的相会度过得非常愉快,等到凤怡情不得不离开时,米贝贝真的很不舍得,免不了又掉了几颗眼泪,再被人慢慢地抚去。
米贝贝原本以为这一次又会像以前一样,默默的等待一个月后的相见,可凤怡情离开的近十天后,她在新送来的那一箱补给里,发现了一封信。
一封凤怡情写给她的信。
在米贝贝看来,这可真是十足老派的做法,也因此格外的浪漫。
米贝贝狠狠地忍耐了一会,搬空了补给,又洗干净了手和脸,才坐在树荫下的秋千上,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
朴素简单的信封内,整齐地折着一页纸。
那纸明显是好纸,手感光滑,并不怎么泛黄,还带着一些草叶形状的暗纹,可这张好纸上,只落下了短短的几个字。
[一切安好,勿念。]
那一手略显狂放不羁的字迹,和室门上方的“树屋”两字果然是一个风格。
米贝贝数了数这六个字,再把信纸翻来覆去地看,脸都气鼓了,这可真是惜字如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