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忽然捂住自己的脸,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要不是顾丰护住了她,那锅翻滚的汤可能就直接砸她脸上了。
“我哥……他没和你说过吗?”星月还捂着脸,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间溜出来。
“说什么?”
“他手臂上的伤。”
初静念想起大学时,顾丰几乎没有穿过特别短的袖子,就算和人打篮球也永远都会套个冰袖在上臂上,初静念曾经有想过是不是那里受过伤?现在看来,还真的受过伤。
初静念摇摇头,“他没跟我说过。”
“那个时候,要不是我太顽皮了,哥就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星月自责地说。
“他现在不是很好吗?”初静念不知道星月说的伤是什么样的,但看她的样子,似乎不轻。初静念的心有点提起来了,虽然这个事已经过去了很久。
星月摇头,“你不懂。那个时候哥发高烧,烧了好久好久。我只知道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等他终于回来以后,整个人特别苍白,还很瘦。和之前那个好好的……样子,完全不同。”
星月呆呆地说着,满眼的愧疚和自责。初静念想安慰,但她终归是个无法感同身受的人,说再多也没用吧?
“所以,你是因为愧疚,觉得抱歉,才‘想’喜欢你哥的?”她故意这样说。
“当然不是!”星月着急道,看着她生气,“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哥他很好很好,很好的!”
“既然如此,你刚刚在慌什么?”初静念看着星月的眼睛说,“不管他有没有生过气,你哥都可以用生命去保护你,你也不是因为愧疚才喜欢你哥的。”说道这里,话锋一转,“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的家里,除了阿姨,也就是你妈妈,剩下的就是你和他有血缘关系了。也许你爸,就是怕你哥会多想,会感到委屈或觉得他这个继父偏心,才会对他格外好。因为不管对你如何,你永远都是他女儿,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初静念的话让星月感觉到了顾丰的处境,那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星月陷入反思。
但忽然又说她父亲,星月还是不高兴:“是女儿就可以这样吗?”
星月越想越生气,冷哼一声,起身甩头就走。
看到星月上楼,初静念笑笑,虽然还是一副生气的样子,但她却能感觉到星月心情好了不少,这也为她刚刚故意那样说弄得她不开心还回忆起不好事情的歉意减轻了不少。
“你说话的方式很特别啊,不怕被讨厌吗?”突然从里面出来的顾丰说到。
“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初静念意外地看着已经在她身旁的顾丰。
顾丰想想,对她说,“嗯…不是很久。”
“那刚刚,星月没有看到你吗?”初静念指着身后的公寓大门,星月刚进去,如果看见顾丰一定不会就这样上去了。
“那丫头气鼓鼓地就上去了,哪能看得到我。”顾丰走她身边坐下,刚好是刚才星月的位置。
初静念看到他今天穿的一件薄衫,挽着袖子,想起星月说的话,再看看他那手肘以上从来没有露出来的部位。
“你还没有回答我。”顾丰的声音把她的视线拉了回来,“你明知道她心里想的,却说相反的话,不怕被讨厌上?你以前也是这样说话的吗?”
“我不拍被她讨厌啊。因为抢她哥的人都会被她讨厌,这我也没有办法。”她说的是事实,却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后感觉很是暧昧。
她尴尬地移开眼,目视前方,“你的手……很严重吗?”她还是忍不住,问起他手的事。
“很久以前的事了。”顾丰看了一眼左手的手臂,“可能是当时年纪小,抵抗力比较弱,发烧…是有,但没有星月说的那么久,因为那个时候他们俩又为了我的事吵了一架,弄的医院都不得安宁,后来我在爸家住了一段时间,又回老宅和奶奶住了几天,后来又因为胡叔和我妈总是去奶奶家,特别是胡叔,不停道歉,弄的奶奶都不好意思,才让我又去住了一段时间,好让胡叔安心。”
这是为了别人安心而四处奔波。
初静念看着他脸上又出现那熟悉的浅笑。以前觉得,他的浅笑看上去温和,实则和她一样只是为了武装自己。但现在她才明白,他的笑,其实是为了让别人安心而已。
这个发现让初静念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很希望他能再坏一点,自私一点,这样她才能慢慢讨厌,就像她从前遇到,看到的那些人一样。
但现在,却又反而更深入她心一分。
“怎么了?”顾丰见她一直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一直都在为别人着想。”
一直?
顾丰抓住了这个词,她好像一直很了解他一样,每一句都能说到他前面,也总是能说到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