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料峭的春风穿过街道,冷得让人直哆嗦。
在让人挨冻这方面,早春的风不比秋冬的风差多少。
“赵姑娘你是说,”衙门的停尸房内气氛凝重,萧原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吴家长女吴净秋是被人谋杀后装作被烧死的?”
“没错,吴净秋口鼻中的烟尘十分干燥,很有可能是凶手在杀了她之后,那烟尘是为了故意伪造她是被烧死才放进去的。”
赵明月说道,她今日穿了件藕荷色的衣裙,阳光衬着衣裙显得颜色极为明艳。
这时燕殊姗姗来迟,终于赶到了停尸房。
或许是他昨日外出受了风寒,他半闭着眼靠在柱子边养神。
听了他们的讨论后,他屈起手指抵住喉咙,清了清嗓子后才说:“这么说来,凶手和吴净秋必然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此案疑点颇多,凶手给吴永超妻子林氏和仆人们下了药,让他们走得没有痛苦些。
但那人亲手杀了吴净秋,故意让吴永超父子承受被活生生烧死的痛苦。
凶手是在根据自己的情感杀人,做出的措施只为泄愤,不在意留下这么多破绽。”
燕殊说完仍是没骨头一般,歪歪扭扭地靠在柱子上,他身量单薄,裹了再多的衣物都不显臃肿。
赵明月道:“按何蓉所说凶手身形娇小,这么多的工程怕是一个人难以做完。”
“也就是说,凶手是多人犯案……”萧原边喃喃边在卷宗上记录着他们这几天的发现。
“萧公子,你再和我说一下吴家所有人的的人际往来。”
“吴家家主早年白手起家,在盈州一带经商,结交过各个阶层的人,五年前来到洪县经商,并在此娶妻生子,逐渐断了与之前好友的联系。
其妻林氏,家教颇严,偏宠于长女,平时管理吴家各项事务,极少出门。
长女吴净秋与小女不和,她们发生过争吵。
次子吴甫阁沉溺于声色犬马,日日留连烟花柳巷、赌场之中,与左都御史之子金昀的争执就是他在醉酒过后调戏了金昀的未婚妻后发生的。
而在事发当日,金昀曾来到过洪县。
小女吴白薇不怎么受家人待见,她很是自卑,左手有胎记,在外处处遮掩。在她死前一年与一个男人相恋,家人极为生气。”
“左都御史之子金昀……”赵明月一拍桌子,当机立断道,“今日便去调查他。”
燕殊突然出声,他直勾勾地盯着女子,不愿放过一丝她的异常:“他可是居住在烨京哦,今日烨京会很热闹。”
“那又怎样,放心,我是不会因为热闹忘了正事的。”
赵明月理解错了燕殊的意思,她脸上浮现清浅的笑意。
离开衙门时,赵明月和萧原先上了马车,了。燕殊似乎很累,落了他们不少距离。
“冷刃。”
他走到了角落中,清列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一身灰衣的男人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他眼瞳淡漠,沉默地等待燕殊的命令。
“调查一下吴永超的人际往来,”说到这,燕殊停住,漫不经心地加上一句,“尤其是他五年前的好友们。”
“是。”
鸟儿翅膀扑棱棱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洪县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
人群,马车互相挤着,其中有官宦之家的马车,也有平民的黑油马车。
他们乘坐的马车在这之中倒也不打眼了,燕殊说得不错,这热闹的气氛都从烨京蔓延到洪县了。
萧原见赵明月面露好奇,自动充当了解释的人:“赵姑娘,这是宫女采选啊,三年一次,凡是十一岁至十六岁的民间女子皆可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