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秾确定那暗卫离去之后便带着赵明月从房梁上下来了。
赵明月踩着实地心里还有一些轻飘飘的感觉,她不自觉地走到了后院蔺期被杀之处。
地面只有一些潮湿,根本看不出刚刚还有尸体在这里的痕迹。
“别碰。”裴秾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裴秾看见明月胆子大得要去触碰地上的痕迹,才上前一步精准地抓住了赵明月,由于事急从权,力道没有控制好。。
明月停了手,她默默挣开裴秾的手,手腕处留下一点淤青。
女子深吸一口气之后问着:“你何必将这些告诉我,是还有什么目的吗?”
裴秾眼眸看远处的向花草,视线没有落在实处,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明月还记得刚刚刑部送来给你的男婴吗?”
赵明月想起符正让她不要声张,她谨记着这句话,故而没有回答只是警惕着看着裴秾。
“别害怕,不是我送去的。我只是得到了这个消息。”裴秾耸耸肩,表明自己的无辜。
“那是乌宁他们一派送去的。”裴秾像是只狐狸一样眯着眼,眼下的淡痣一动一动的,他以诱惑的语气说着。
“你不想知道那名男婴是谁吗?”
“是谁?”
“与上面那位骨肉相连的血脉啊。”
听到这句话,赵明月的眼瞳震颤了一下,那名男婴可是被人摔死的啊。
“那他的死因是……”明月艰难地问着。
裴秾一字一句说出乌宁他们瞒了许久的秘密:“被他的亲生父亲摔死的啊。”
“燕樾子嗣福薄,好不容易有个男婴却被他亲自了结……”
裴秾直呼男主的名字,这也是他觉得燕樾实在是蠢得没有药医,渐渐与燕樾理念不合的原因。
而他现在还要削弱自己的势力,却没发现真正威胁他皇位的人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他说道:“那名孩子的母亲便是……”
“宫女,姓沐是不是?”
赵明月低头,语气听不出情绪。
“永安侯连这个都告诉你了?”裴秾挑眉,略带深意地反问。
若燕殊对赵明月的信任已到达了这个地步,那策反明月的难度会大很多。
明月摇摇头,她还是疑惑,中男主燕樾与沐芝芝虽是虐恋情深,那孩子倒是活得好好的,最后成了太子。
“我自有自己的渠道,但他……为什么要摔了自己的孩子?”
“……呵,那位温皇后吃醋了。”裴秾语气带着讥讽,他得到这个消息时头一次怀疑自己的情报网。
他又费了许多心神去查,得出的答案都是温皇后吃醋于燕樾与沐姓宫女的往事,诱使燕樾找到被乌宁他们保护得很好的孩子,杀了了事。
他是没想到燕樾真的是个蠢货,他却还把燕樾这神经质的举动当成计谋揣测许久,还和燕殊斗?
燕殊根本不用多斗,燕樾自己便发疯了。
赵明月听到这里时到没什么惊讶,她还奇怪燕樾的恋爱脑人设呢,原来转移到了温皇后上面。
原里有一情节,沐芝芝被封后的时间线里,燕樾被人下药与一女子有了肌肤之亲,燕樾毫不犹豫地杀了那女子以示自己的情深。
明月理清这一起,抬头直视裴秾,她冷淡地说着:“所以你是对上面失望透顶了,想让我帮你?”
“孩子啊,你不若自己去问问永安侯,他打得什么算盘,在下是不想替燕樾谋划什么了,你难道被燕殊困住之后才明白他有多么可怕吗?”
“你的意思是……燕殊他要谋反?”
裴秾艳丽的眉目微扬,他以长袖遮住自己的微笑,面上只剩一双狐狸眼弯起:“在下这孤家寡人只是好心提醒一句罢了,大梁就要变天了。
燕殊身边这么危险,不如咱们一起跑路?”
……
裴秾的那句话在萧瑟的秋风里回荡,她只客气地说要自己去问燕殊。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她却不想去永安侯府邸质问,她真的有些心累了。
明月心烦意乱地窝在自己厢房,手指缓缓插入发丝。
刑部侍郎府邸恢复了寂静,不知多少人在路过主人厢房时暗暗观察着。
赵明月抬起头,眼底微微发红,她站起身外走去,却一眼看见了燕殊,他不知在这里站着看了多久,黑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她却觉得眼前的少年有些陌生。
“听说姐姐在厢房待了整整三个时辰。”
他浅笑着开口。
“听说?”赵明月看了眼他的身后,几位侍女低眉顺眼地站着,“都是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