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佃像是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竟已是日上三竿。
“糟了!上值要迟了——”
田小佃猛地掀开被子,从榻上弹起来。
“啊……”
疼痛从身上所有的地方袭来,好似蝗虫过境,将他啃噬地体无完肤。
“你是多喜欢当皇宫的差,伤成这样了还想着上值呢?”
张廷玉在一旁的圆桌上配药,撒冷了一眼疼得跪在地上起不来的田小佃,说话的语调能拐上个三百弯。
“喝药。”
本来被“威胁”来当苦力已经够令他心塞的了,结果一晚上,他治了五个不能望,不能闻,不能问,也切不得的女疯子,好不容易开好了方子以为能回家了,结果又来了个看他不顺眼的熟面孔。
他今日本不当值,但这不就是变了个方式逼他上值吗!!!
看着田小佃在地上蠕动挣扎,搞不懂这世间真的有如此热爱工作的人。
田小佃面容扭曲,他觉得那些伤虽然多,却不至于疼成这样,是不是这娘娘腔为了报复他给他往烂里治啊!
“你……你这药没毒吧……”
张廷玉翻了个白眼:“有,见血封喉!”
“不……不苦吧?”
“苦,比我的命都苦!”
“你,你和那杳闻宁简直一丘之貉。”
说闻宁,闻宁到。
“哎呦~吓死了!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张廷玉拧着他标志性的柳叶眉,说的每个字都充满了怨气。
看见杳闻宁,田小佃突然就觉得不疼了,冲过去问:“我长姐呢?”
杳闻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来吧。”
田小佃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这个庄子极大,草木茂盛,鸟语花香,抬头望,只能看见远处不知名的山。
走了不久,他们来到一座院子当中,
刚进门。
“杀呀——”
田小佃身体反应比脑子快,想也没想便挡下攻击。
没想到那人根本不经力,只是撞倒了田小佃的小臂,便一下子被甩到了地上,而后她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又拿着木棍打了过来。
田小佃打她跟打小虫子似的,毫不费力地擒住了她的两个胳臂,撩起头发一看,
“鱼儿?”
“去死啊啊啊啊啊——”
鱼儿仿佛不认得他一般,在他手中张牙舞爪,没了木棍,她就用牙齿去咬。
杳闻宁一个手刀劈晕了鱼儿。
“她这是怎么了?”
“昨夜她在院子里杀红了眼,见到羽林卫和仆从们就上去,最后撤退时,拉也拉不住。然后回来便成了这般。”
“女人还好,但她见到男人便是一副癫狂之状,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连张大人都被她咬了一口。”她拢了拢鱼儿的乱发,眼中是凄寂。
其实也不难猜到鱼儿经历了什么。
杳闻宁指向前方:“你长姐在那儿。”
梨花落了满园,梨树旁架了个秋千,女人坐在秋千中,轻轻地摇着。
仅看半个背影,他便识得那是田小苗。
田小佃不顾身上的疼,跑到她身边,欣喜地唤着:“长姐!”
可他都凑到长姐的面前了,她还是没有回应,只是呆呆地抱着一个布包,摇啊摇。
“长姐!我是小佃啊!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