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玉一顿。
那颗所谓御贡的丹药?
不对!
她怎么知道我去了宝阁?
杳闻宁嘴角浮起隐隐的,神秘的笑。
“那可是个好东西,张大人要好好珍惜……”
“……”
晌午,
大街上人影稀疏,远远地看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脸是淌下的是干涸的血渍,他神情失落,丝毫不顾及行人的窃窃私语,似游魂飘荡,径直走回家去。
“田小佃!”
还未推开家门,只听身后有一个像是被掐住嗓子的声音叫住他。
回过头去,只见来人竟是永昌公主的贴身太监。
田小佃行礼:“曹公公。”
“嗯。”曹公公一如既往地独特声音,仿佛是用鼻子在说话,“公主请你去一趟高府。”
“是。”
田小佃应承。
想都不用想,定是因为高志被打了三十板的原因。
果不其然,一进门,宽敞的前院空地上站满了仆从,永昌公主端坐在院中主位,年近半百却不见丝毫苍老之态。
公主一见田小佃,便呵斥道:“跪下!”
田小佃毫不多言,利索地双膝碰地。
这场景自他幼时姐姐嫁入高府,便已经见过无数回了。
在高家人眼中,他就是高志的侍从,从小高志若哪里磕了碰了哭了伤了,他必会受罚。
即使多年后他已位至三品殿前校尉,禁军统领,他也依旧逃不过这般命运。
只因……高家对他有栽培之恩。
还有他的姐姐,虽然名义上是高志的侧夫人,其实说白了就是妾,往日不是被正妻使绊子,便是被夫君吆来喝去。
只要长姐能过的好一点,哪怕挨高家再毒的打,在屈辱的责骂,他也挺得过去。
鞭子沾了水,抽在田小佃的背上,浑身肌肉紧绷像是要爆炸了一样,他愣是没有出半点声音。
公主在他面前来回踱步,数落着他的不是。
“田小佃,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忘了本了!?”
“高家培养你多年,你才过了恩试,中了武状元。”
“若没有高家,你和你姐姐还在城外小道上卖着茶水,哪会有今天成了禁军统领,带刀侍卫?!”
“我儿只是无意撞到了个禁军小兵而已,你没有处置妥当,反而让陛下知道了!陛下降旨的时候听说你就在御前——”
公主长长的护甲指着他的鼻子,面目狠厉狰狞,都快要流出眼泪来了:“你就忍心看着我儿受那二十大板?!田小佃,你就是如此报答高家?报答本宫的吗?!”
“打!给本宫狠狠地打!”
田小佃此前受了三十板,又遭了数鞭,后背已经血肉模糊。
“母亲——”
这时高志踉踉跄跄地被下人扶了出来,没站稳,一下子扑到公主面前。
“哎呦我的儿——”
永昌公主赶紧扶起高志,满脸心疼地看着他:“怎么不好好歇着?出来作甚?”
“母亲。”高志勉强稳住身体,“此事是儿子不小心,还请母亲放过小佃吧。”
?
田小佃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打得出现了幻听,平日里不拍手叫好已是良善的高志,竟然会出言制止?!
永昌公主看着自己虚弱的儿子,感觉能把自己的命都给他,哪有不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