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
野泽翊律师事务所里的灯还亮着。
最近,事务所接下了一个由村中的独居老人联合起来,控诉某知名化工企业随意排放污水的案件委托。为了打赢这场官司,野泽翊付出了比往常更多的心血。
劳累了一天,他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坐在桌前,一手撑住额头,对着眼前一个暗红色的精致盒子发着呆。
本来,野泽翊对于自己和毛利兰之间的关系,是很有耐心的。
他知道她心中一直藏着一个已亡人。
所以,野泽翊从不介意等待毛利兰慢慢从过去的回忆里走出来,直至她能够完全地接受自己。
可这一切计划,都在他见到那个少年的第一眼,被彻底打乱。
他和他,甚至都不能用相像两个字来形容。
以至于毛利兰在见到穿着帝丹校服的江户川柯南的时候,完全不顾校园里其他同学的眼光,失态的躲在角落里崩溃大哭。
野泽拿起那只精致的暗红色小盒握在手心,不停地用手指摩挲着盒子外侧柔滑的绒布。
身为男人,在他看到这个1岁的少年望向她炙热的眼神时,心中就已经了然——江户川柯南对毛利兰,从来不是什么弟弟对于姐姐的崇拜,而是男人对女人,最原始、最直接的冲动和情感。
野泽打开握在手心的盒子,垂眸看着里面摆放的那枚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钻戒。
他承认,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开始对自己和毛利兰之间的关系,隐隐有些着急了。
他爱她。
并且,他坚定的认为,自己对毛利兰的感情,绝对不会比江户川柯南少一分。
但是。
她爱的人,究竟……是谁呢?
咚咚咚。
敲门声将野泽的思绪拉回,他将盒子收入抽屉,扣好衬衫领口的扣子,按下了桌边的开门键。
2天前,野泽翊在开车回事务所的路上,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原本,他对这种来路不明的信息从来不会放在心上,但却在扫到这条短信内容的那一刻,直接一个急刹将车紧急停在了路边。
“我这里有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是同一个人的证据。野泽律师如果感兴趣,可以与我联系。”
野泽翊坐在车里,紧蹙着眉,将短信内容逐字逐句的读了一遍又一遍,短暂的思考过后,他拨通了来信之人的号码。
嘟嘟几声提示音后,对方接通了电话。
“你是谁。”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能够帮助到你的人。”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十分沙哑,听起来总让人浑身有种莫名的不适感。
“……你说的证据,是什么?”
“哦?看起来你对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这件事,很感兴趣。”
“多余的话就不必讲了吧。”野泽眯起眼,眸光蓦地转为深沉,“后天凌晨1点,带上你的证据,来事务所见我。”
房门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穿戴的格外严实的中年男人。
男人在门口停留片刻,确保办公室里只有野泽翊一个人后,才缓步走进屋内,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你果然来了。”野泽掀起眼皮,深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更添了几分幽沉。
男人默不作声地走到桌前坐下,抬起手,摘下了遮挡住面容的帽子和口罩。
那是一张极其可怖的脸。
一条条形同沟壑的瘢痕,从男人的脖颈向上蔓延,贯穿他的脸颊,直至他用长发遮挡的额角。
他的皮肤隐隐有些发红,像是一张被扯到极限马上就要绷断的筋膜,在灯光的照耀下薄而透明,隐隐透出皮囊之下每一根细小的、错综排布、有如蛛网般的毛细血管。
若是一般人,在深夜突然看到这样一一张面容出现在自己眼前,定会被吓的尖叫出声。
而野泽翊,只是不可置信的颤了颤眼眸,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野泽律师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男人讲话时,嘴角处橘皮似的暗红色皮肤,会随着嘴巴的每一次开合被来回拉扯,“看来我没有找错人。”